林澜拿了几个塑料袋装纸和笔，跟着老方把门打开。
“我们不把他们的肉涂在身上吗？”林澜隔着透明的袋子看自己的笔记，朝老方问道。
有几个丧尸在周围晃荡，他们的嗅觉还未进化，现在仍处于最初级的阶段，老方带着林澜轻易地便避开了那些东西。
“末世前期没什么危险，我们避着点尸群就行。”老方顺脚踩死了一只爬着的蚂蚁，踢踏着鞋往之前买肉包的店铺走去。
“王师傅在吗？”他隔着卷帘门喊着，像是知道对方本来没准备开门般，紧接着又道，“你送我几个肉包就行了，拿完我就走，不然在这里老喊你引来那些怪物就……”
他的话颇为赖皮，却也奏效，才说没几句里面就传来了沉闷的人声。
“……你要几个。”
老方：“两个就行。”
“你等一下。”
拿到肉包后，老方分给了林澜一个，接着大大咧咧坐在门口，“喏，早饭，我们在这吃完再走。”
“好。”
王师傅：“……”
血腥味一直没散下去，跟肉包的香味混在一起，不知怎么的令人作呕，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腐臭也飘了过来，店内的人隔着门都想吐，但外面的两人却吃得极香。
林澜不挑食，给什么就吃什么，老方就更不挑了，吃完后还教林澜怎么抹嘴比较帅。
“末世里，能靠别人就不要自己来，”老方躲在树后，小声和林澜说道，“就是要趁着前期事态还没有特别严重，那些人还没有意识到现在多么危险的时候，蹭吃蹭喝。等后面关系紧张了，咱们就偷偷溜走，去下一家看看，到最后再自力更生。”
[妈的，原来是苟王。]
[要是没来得及逃跑就被砍了怎么办？]
[前面的朋友，你要相信大佬的敏锐度，往往他们能在危机爆发前就嗅到火苗的味道。]
[可恶，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三分钟，我要他的全部资料！！]
[你们有没有发现，他脸上的好像是假皮，谁去把它抠下来看看？]
林澜把老方的话认真记了下来，有个丧尸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老方顺手拿起石头砸烂了他的鼻子，随后带着林澜优哉游哉地往前面的仓库走去。
他只扫了几眼，便察觉到那里住着人。
周围的丧尸不多，没什么目的性地到处晃荡，他们专挑着没有丧尸的道路走，最后林澜和老方称得上大摇大摆地靠近了仓库。
一楼入口处有人守着，见两人过来下意识拿起木棍，“站住。”
老方捏了下要掉下来的胡子，把它粘了回去，“还记得一句话么？”
“什么？”门口的青年愣了一下。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现在放我们两个进去，就能造十四级。”
老方边说，林澜边记。
唐和硕：“……”
口齿清晰，面态正常，虽然精神看上去有点问题，但应该不是丧尸，唐和硕思索一番后便开门让他们进来。
多一个人，也算多一分生的希望。
里面的人不多，大概五六个，见他们进来也没什么反应，只看了一眼便又自顾自干自己的事情。
老方粗略一扫发现几乎都是自己昨天和林澜说过的人，他蹲下来半靠在墙角处，“我昨天教的你都记住没？”
林澜从袋子里拿出记录纸，认真点头。
“现在运用一下。”老方打了个哈欠，半眯着的眼底闪着莫名的光。
纸上记录的不算详细，林澜不会画画，每个人的样子都只用几个线条表示，看着很是抽象。
她站起来朝几人走去，吸引了这里大半的注意力。走到第一个人面前，对方是名男子，见她过来挑着眼尾，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林澜认真看了眼他的样子，有一点印象，随即在纸上找了起来。那人也不催，就那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林澜把纸竖了起来，放在面前人的脸边，认真比对着，后面的老方难得捂住脸，他居然觉得现在这样有点丢人。
“看出什么了？”被看的人笑眯眯看着林澜，好奇问道。
“还没有看出来。”
比对了半晌，林澜找到了关于那个人的笔记，接着迅速后退，往下一个人走去。
第一个人：“……”
“你怎么走了？”
“我不能靠近你。”
“为什么？”他来了点兴趣，追问道。
林澜想起纸上的笔记，回他，“因为你踹人。”
其他人：“……”
“不是，我踹谁了？”
林澜指了下老方，“他。”
“……我根本没见过他！”
小六让林澜跟着老方学，林澜便坚定地跟着他的步伐走，闻言认真道，“他是我的师父。”
那人没理解林澜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顿了半晌，随即又笑眯眯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沃正青，你叫什么？”
老方张口就来，截住了林澜的回答，“她没叫。”
思绪被打乱，林澜也没多想，顺着他的话点头，“我没叫。”
沃正青：“……”
老方觉得他想踹自己，便缩在角落里猫着，继续津津有味地检验林澜的“学习成果”。
林澜拿着纸，每比对完一个就朝后面走去，前面几个人都是老方说的不能接触的那类，便连话也不说就换了下一个。
她的气质干净，看着不像专门来刁难人的，其他人也不知道林澜为什么这样做，下意识便由着她的动作。
很快她便走到了最后一个人面前，对方绷着脸，看着有些凶。
“看够了吗？”
这语气颇为不善，沃正青干脆坐过来看热闹，满脸写着幸灾乐祸。
林澜刚好看完最后一个字，想起老方教的，认真对面前的女生道，“给点吃的。”
随后她弯了弯眉眼，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给点吃的吧。”
“……”
艹
一个面包被甩到了她怀里，林澜继续道，“我可以要两个吗？”
老方买肉包也是要两份，她要面包也应该是两份。
等着看笑话的老方：“……”哦，操。
“你别太过……”
“可以。”女子把自己的面包又给了一个出去。
其他人没再说话，他们只是偶然聚在一起，谁也不认识谁，既然有人愿意当冤大头，那就让她去。
一分钟后，老方和林澜一人抱着一个面包蹲在角落，认真吃着。
老方咽下一口面包，叹了口气，幽幽道，“原来这就是你的异能。”
刚刚那个笑，怪具有迷惑性的。
林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