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这是什么,绑架吗??刀疤哥你在干什么!]
[他是不是犯法了?]
[咦,刀疤哥不是已经犯了很多次吗?]
[霸总文里大反派啊原来他是。]
[我来科普一下,这是霸总文常用剧情,经此一疫,男女主感情必定嘎嘎上升。]
[为啥,不是女配和女主一起被绑吗,共患难的明明是她俩。]
[心上人遇难,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呗。]
看着阙承英手里的毛巾,林澜慢吞吞说道:“我和你走。”
咔哒,巨型吊灯突然掉了下来,把三个人一起砸死。
林澜:“……”
世界重启。
林澜看着阙承英,认真说道,“我不走。”
他指腹在毛巾上摩擦了下,半晌笑了开来,“算了。”
阙承英把毛巾丢在地上,转身就要离开。
头上的吊灯晃了晃。
林澜:“……”
林澜:“等一下。”
“说。”阙承英只是停住动作,没有回过头的意思。
“我自己不会晕。”
阙承英:“……重来。”
他换了个新的毛巾,倒上迷药,“你自己晕,还是我帮你?”
“我不走。”
阙承英把毛巾捂在林澜的口鼻处,察觉到她完全昏迷后才松手,他眼底漆黑如墨,辨不清情绪。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没有紧张的感觉了。]
[感觉像在排练,/大拇指]
——
“醒了?”阙承英把玩着手里的刀,半边身子藏在了阴影处。
他如同蛰伏在黑暗的猛兽,满是獠牙的嘴已然张开,下一秒就能将人拦腰咬断。
林澜点头,她看了看周围,空旷又黑暗。
白羽烟已经醒了很久,她正坐在地上盯着某处发呆。
“翠叶。”阙承英的声音慢条斯理,角落传来的回声加剧了这份压迫感。
林澜看向身边坐着的另一个人,眼睛一眨不眨。
白羽烟:“……?”
阙承英:“……”
僵持了许久,他忍不住说道,“你看她做什么?”
“翠叶不是你的名字吗?”林澜疑惑地看向白羽烟。
“……我怎么可能叫那么土的名字。”后者神色复杂,“这明明是你的。”
她查到的资料里,这个人明明就叫翠叶。
阙承英慢慢扯起嘴角,似哭似笑,“……你连告诉我的名字都是假的?”
林澜:“?”
林澜:“没有,我叫翠叶。”
她懂了,这应该是世界人物自带的设定。
阙承英没应话,他动了动指尖,才发现自己的烟没有带过来。
“你们不怕?”他掀起眼皮,看向两人。
白羽烟面容冷静,“哦,我害怕。”
林澜点头,语气认真,“我也害怕。”
阙承英:“……”
他看着地面,拿刀轻轻在上面划了一道浅浅的痕迹,他的声音也轻轻地在黑夜中划开了一个口子,“你们应该害怕的。”
白羽烟表示赞同,“应该害怕,应该等待救援。”
“我应该做什么?”林澜问。
阙承英看着刀片映出的自己,慢慢说道,“等待被救,被人爱。”
“你应该做什么?”林澜蹭到白羽烟身边,认真取经。
“……”白羽烟往后挪了挪,“我应该呆在这里,等人来救,然后被抛弃。”
“为什么要抛弃你?”林澜不明白她的意思。
“没有为什么,就是应该这样做。”白羽烟解开了手腕处的绳索,躺在了地上,“先别管我,我待会自己系回去。”
阙承英没说话,算是默认。
“我们本来就是这样的,应该怎么做就去做什么。”
白羽烟捂住自己的眼睛。
比如她,身为白家的女儿,就应该关注龙傲天这样的天之骄子,时刻注意他身边出现的新人物,然后甩钱让人滚。
她的生活就应该这样,又比如现在,她和翠叶一起被绑,等救援的人来了以后绑匪就要说,你们只准救一个,她就应该在这个时候被抛弃。
“是啊,就应该这样。”阙承英笑了下,扯动了脸上的疤痕。
“为什么就应该这样?”林澜继续问。
忘了谁说过的,求知的路上就要刨根问底,不断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阙承英如狼的目光渐渐淡去,浮现出迷茫与无措。
是啊,为什么。
他想起来自己最讨厌烟味,却觉得应该时刻吐着烟圈,自此烟不离手。
他想起来第一次去网吧,觉得应该随意输入一串数字加上当时流行的tee好友,认识了翠叶。
输入的那串,又好像应该就是那些数字。
买了把仿真枪,觉得应该,转身就进了银行。
路过一只蚂蚁,觉得应该,顺便就踩死。
应该,应该,应该。
他的生活,充满了应该。
阙承英突然笑出声,低低的声音在空旷之域回响,“太不应该了。”
林澜:“什么?”
阙承英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刀片,“我们确实不合适。”
他被应该束缚,而翠叶,却满是自由。
林澜:“?”
她又听不懂人说话了。
小六不在,林澜转头看向白羽烟,“我听不懂。”
“我也不懂,我不应该懂这些。”白羽烟躺在地上,双手撑在脑后看着上方黑漆漆的天花板。
林澜用力点头,“我懂了。”
这个世界里的恶毒女配不懂这些,那本来就是恶毒女配的她也应该不懂,所以她听不懂是很正常的。
白羽烟:“?”
啥啊,听见她不懂,就又懂了?
阙承英理了下自己的衣领,“我懂了。”
白羽烟:“?”
怎么都懂了。
“你们自己回去吧,”阙承英把刀丢在了脚边,“不绑了。”
“为什么?”白羽烟下意识问出口,这似乎是应该做的事情啊。
“不应该这样。”阙承英声音淡淡,拿起放在地上的手机。
按下拨号前,他看向林澜,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你要自由。”
不要像他一样被束缚。
林澜没有听懂,她的眼底如往常般没有触动与波澜,宛若静水深潭。
“等会换件衣服吧,”阙承英看向她仍然湿着的头发,吊儿郎当笑道,“这也不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