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谢清瑜前来,忙都起身行礼:“参见长公主殿下。”
在一众低头的人中间,梗着脖子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看的王戒之简直无比醒目,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自家人不必如此多礼,诸位都坐吧。”
谢清瑜直接走到主位坐下,扫了王戒之一眼,凉凉地道:“王二公子一直盯着本宫看是何意?”
王夫人闻言抬起头,看了无状的小儿子一眼,拽了拽他的衣袖,王戒之这才反应过来,忙垂下眼睛,恭维道:“臣弟第一次见长公主殿下,一时惊为天人,难以自控,还望殿下恕罪。”
谢清瑜简直被他逗乐了,第一次见面就调戏身为长公主的长嫂,王戒之究竟是愚蠢,还是胆大包天呢。
王老爷重重地咳了一声,王戒之瞬间噤声。
“公主恕罪,犬子无状。”王老爷起身请罪。
王戒之见状也站了起来行礼。
“王大人无需如此,王二公子快人快语,本宫自是不会见怪。”
众人入座,王戒之色咪咪地盯着谢清瑜看,在王老爷瞪了他一眼后才有所收敛,端起酒盅,站了起来,“臣弟失礼,在此自罚一杯,给公主赔罪。”说着一饮而尽。
放下酒盅,王戒之问道:“下午臣弟回府的路上,似乎在西郊看到了公主?”
谢清瑜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本宫闲来无事,今日确实去西郊踏青了,想来是正巧遇上了二公子。”
“原来如此,戒之见公主高踞马上,英姿飒爽,实乃女中豪杰,令人见之忘俗。”
说着话音一转,“公主一直称臣为王二公子,实在是过于生疏,不妨称臣为戒之。”
谢清瑜敏感地发现了他话语中的亲昵之意,怎么这是不想做弟弟了?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王老爷实在看不下去这个混账调戏大嫂了,因此他重重地咳了一声,“既然公主已经到了,家宴便正式开始。戒之前往江南游学,离开家一年多,今日归来,如今阖家团圆,是个大喜的日子,让我们共饮此杯!”
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谢清瑜也作势抿了一口酒。然后开始了沉默地进餐,食不言,寝不语,王家也没有宴席间表演歌舞助兴的习惯,因此接风宴沉闷极了。
谢清瑜本以为王戒之还会闹幺蛾子,没想到他除了不时地偷偷看自己几眼,倒是老实极了。直到宴席结束,风平浪静。谢清瑜也懒得掺和他们一家的事,用完晚膳就告辞了。
父子三人则前往了书房议事。
“戒之,你今日一直盯着公主看,成何体统,你不会忘了她是你长嫂吧?!”王老爷严厉地批评道。
“爹爹不知道,我今日在西郊见到了骑装的公主,真真英姿飒爽,儿子魂儿都没了。当时若是我成为驸马该有多好,儿子和公主定能如胶似漆。反正兄长也不喜欢公主,不如让给我如何?”王戒之嬉皮笑脸道。
“胡闹,你个混账,那是你长嫂!”王老爷差点气死。
“兄长不是喜欢林表妹嘛,正好父亲将她许给了我,大不了我们二人换妻好了,反正我也不喜欢她那个做作的样子。”王戒之无耻地说道。
“你,你简直有辱斯文。”王慎之指着王戒之简直气了个仰倒。
“兄长缘何如此说,难道你不想要表妹了?若是如此,那弟弟可就笑纳了,虽然我不喜欢表姐,可是她那身皮肉倒也还不错,想必滋味甚是美妙,兄长可曾品尝过?”王戒之色眯眯道。
王慎之气得想要找东西打他,被王老爷一声断喝止住了。
“住嘴!孽障。你们是亲兄弟,现在闹内讧,是嫌家里太过太平了吗?”
二人都安静下来,王慎之恭敬地作揖,王戒之则草草拱了拱手。
“慎之,为父让你稳住公主,可是现在看来,公主对你的态度是一日差过一日,所谓何故?”
王慎之艰难地道:“公主实在是软硬不吃,无论儿子做什么,都无法打动她,依儿子之见,公主怕是拈酸太过,失去了理智。”
王戒之噗嗤一声笑了,“兄长此言差矣,依为弟看来,公主怕是当年年少无知被兄长皮囊所惑,如今醒悟过来,迷途知返了。”
“你……”
眼看二人又要吵起来,王老爷喝道:“够了,王戒之,你给为父住嘴。”
“戒之说得不好听,但是也有些道理。慎之,怕是你新婚第一日的所作所为伤透了公主的心,公主对你的情意恐怕真的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哎,你糊涂啊。”
王慎之垂下了脑袋,他新婚之夜喝多了,和公主折腾了半夜,闹得人尽皆知,他担心表妹伤心,才一时情急,第二天就急急地去安抚表妹,谁曾想被公主撞个正着。
“父亲,”王戒之突然一本正经地道,“依儿子看,兄长如今已经没办法重新取得公主的信任了,我们不如另辟蹊径,交给儿子如何?儿子对公主一片真心,尤其是擅长房中术,相信只要公主体验过,定是会被迷得神魂颠倒,从此拜倒在儿子脚下。”
说着说着又开始不正经起来。
王慎之气得不行,却见父亲似乎意动,忙道:“父亲,这简直是荒唐至极,您切不可听信二弟的。”
“兄长,你不如想想表姐?莫不是你真的放得下?一旦我们成亲了,那可是你弟媳,你不想一亲芳泽吗?我们兄弟二人何必分彼此呢,兄长以为呢?”
王慎之语塞,让他放弃表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王戒之见二人都有所意动,忙加重砝码,“更何况这都是为了家族,若是兄长可以搞定公主,我也绝不会出这种荒诞的主意。即使再对公主垂涎,我也知道那是长嫂,岂能做出染指长嫂的禽兽之行。”
“你想要如何做?”王老爷松了口。
王戒之凑到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王老爷有些迟疑,“你真的有把握?如果事败,后果不堪设想。”
“爹爹,公主再如何也只是个小姑娘,你忘了她当初是如何死活要嫁给兄长的了?发生了这种事,难道她还好意思声张不成?儿子再甜言蜜语地哄一哄,必是手到擒来。万一,真被陛下知道了,只要做得干净点,到时候一口咬定是被奸人算计,陛下能如何?”
王老爷想了想,终是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