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宝之所以要跟过去,是因为听了伙计的描述后,心知铺子现在一片混乱,夫人是必须要过去处理的。但那些女子的指甲如此厉害,夫人很有可能会受伤,她必须要跟过去保护夫人。
“如宝,你不必跟着。”虞素素冲着如宝摆了摆手,然后抬腿迈过了门槛。
如宝的眼睛倏然瞪圆,盯着虞素素往前走的背影,什么不必跟着!她必须跟着!
“夫人……”如宝提步跟在后面,继续劝说虞素素让她跟着一起去。
虞素素脚步稍顿,却没有回过头,只是抬起手对着身后的如宝摆了摆,“我会挑几个侍卫跟着我过去。”
她知道如宝一定要跟过去的原因,这样说,就可以打消如宝想要跟她一起前往的念头。
而她宁愿带几个侍卫过去,也不要带如宝过去,一方面是因为如宝手无缚鸡之力,带过去,非但不能在危险之中保护她,还会拖累她;另一方面是有武功还身强体壮的侍卫可以帮她壮声势,以及帮她去做一些事情。
见虞素素虽然不肯带她去,但会带府里的侍卫过去,如宝心中即便还是有些担忧,却已经打消了跟过去的念头。
“夫人,你自己可要千万小心啊。”如宝看着虞素素窈窕飘逸的身影,水目中带着清晰可见的担忧。
“嗯。”虞素素回过头冲着如宝颔了颔首,随即转身抬腿继续朝着府门口走去。
伙计见状,赶紧拔腿跟上去。
望着两人一前一后渐行渐远的身影,如宝双手合十放在身前,在心里默默地祈祷虞素素能够把铺子里的事处理好,然后毫发无损地回府。
祈祷完,如宝合十的双手缓缓地松开,然后自然地垂落在身侧。她低了低眸,随即转身往屋内走去。
刚刚夫人练字的东西还全部摆在那里,她得去收拾一下。
这边如宝前脚刚进屋,屋子旁边的拐角处就有一个人走了出来。
只见她身上穿的衣裳除了颜色、衣襟和袖口的花纹有所不同外,款式和如宝穿的款式是一模一样的。
而她头上梳的发髻也和如宝一样,都是双环髻,只是比较素净,就在鬓边簪了两朵白色的玉兰花,没有再戴什么珠钗簪子。
虽说两人是差不多的打扮,但却是两种不同的风格,而且她比如宝更能让人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这大概是因为她的姿色要比如宝好一些吧。
而她,正是听从了楚熙的吩咐,这些天一直在密切注意着虞素素这边动静的初琴。
头顶的阳光太过刺目,初琴左手微微拱起做凉棚状搁在额头前方,微眯着眼睛看着通往大门口的方向。
此时,虞素素和那个伙计的身影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想到刚刚自己所听到的内容,初琴的嘴角疯狂上扬,脸上露出的笑容比头顶的阳光还要灿烂。
小姐要是知道这个事情,肯定会笑得合不拢嘴的。
嗯,她这就去把事情告诉小姐!
初琴将搁在额头前的左手放下,转身快步往听心楼而去。
听心楼,正厅左侧的厢房里,楚熙正自己跟自己对弈,棋盘上的黑子和白子纵横交错,看起来好像是旗鼓相当,谁也赢不了谁,但棋力高深者,却能够透过假象看到事实——黑子已经落于下风,再有几个回合,就会完全输了。
可是,楚熙还想让黑子反败为胜,就是难度有些大。
但,难度大,对楚熙而言才更有意思。
盯着棋盘看了许久,楚熙终于想好将黑子落在何处,能够扭转眼下的局面。
她从棋盒里夹起一颗光滑的黑子,然后缓缓地伸向棋盘。
“小姐,小姐!”
突然响起来的声音吓了楚熙一跳,拿着黑子的手顿时僵住了半空。
她刚抬起头,就看见初琴一脸喜色地从外面小跑着进来,微微泛红的脸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汗珠。
初琴这些日子一直在盯着那个女人那边,但每天都没有什么收获。今天突然跑过来,莫非是那边终于有了什么动静?
楚熙眼睛亮了亮,连忙问:“可是她那边有什么动静?”
初琴点了点头,气喘吁吁的道:“没错。”
楚熙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将手里的棋子丢进棋盒里,激动的道:“你快说给我听。”
“今天有一群人到她的铺子闹事,掌柜摆不平,派了一个伙计跑过来找她去处理。”说到此处,初琴突然笑了起来,并将幸灾乐祸的语气换成了嘲弄讥讽才继续说:“你是没有瞧见那个伙计的样子,特别狼狈,头发乱糟糟的,衣裳皱巴巴的,身上到处都是抓痕。”
一边说,初琴还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
也不知道是她比划得好笑,还是形容得好笑,本来还只是忍俊不禁的楚熙竟然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楚熙笑了好一阵,直到眼角都溢出了泪渍,她才停下来,然后拍案而起,一字一顿的道:“不行,我要去看热闹!”
在府里待着实在是太无聊了,既然知道有热闹看,还是那个女人的热闹,她当然要去看热闹。
“小姐,我和你一起去。”初琴也想去看热闹,更重要的是,她不放心楚熙一个人出门。
“不,你留在府里。”楚熙不让初琴跟随,一方面是觉得自己只不过是去看个热闹而已,根本用不着其他人陪同;另一方面是因为天气炎热,外面哪有府里舒服,要不是为了看热闹,她根本不会想出去。
“可是……”初琴真的好想去看热闹,便打算继续劝说楚熙。
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到一半,就被楚熙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强行打断,“别再可是了,我明确的告诉你,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你快去给我找一顶帷帽来。”
楚熙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初琴还能说什么,只能撅着嘴极其不乐意的说了一个是字,然后去内室给楚熙找帷帽。
没过一会儿,满脸写着不高兴的初琴就拿着一顶帷帽从内室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