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余诚可没有时间盯着看哪家会跳出来当出头鸟,他还要为自己治下的子民准备过年物资。
即将到来的春节是他将要在明朝过的第三个春节。
崇祯十三年年底,余诚初到开封,手下只有李河、刘二牛、樊虎夫妻,再加上义女晴儿,几人在新盘下的宅院里欢度节日,心中满是对未来生活得憧憬。
第二个春节,余诚在被闯军围得像铁桶似的开封,饱尝寄人篱下朝不保夕的感觉。当时余诚虽然已经有了千余军队,却分隔两地,不足凭恃。尤其开封城内缺粮,他们就连顿年夜饭都要吃得小心翼翼,免得招人觊觎。
如今这个春节总算是熬出头来了,余家军雄据荆州府下辖这十三个州县,万余兵马,数百万百姓,也算得上是乱世中一大反王了。
在余家军的治理下,荆州百姓生活蒸蒸日上,对比明朝治下的日子,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其实现在余家军的物资供应已经走上正轨,百姓们精米白面不敢想,杂面窝头足够保证一家饿不死。
不过毕竟是春节这个华夏最传统的节日,余诚有心让大家过个肥年,所以才有了这一次的现代之行。
余诚回到现代的别墅后,首先给沈葶打电话,接通后就听到沈葶那边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接到余诚电话,沈葶催促道:“哎哟,你来的正好,我给你发个位置,你赶快过来!”
余诚不解道:“什么事?”
沈葶低声道:“我约了储备站的邵站长,他那儿可是有不少好东西,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从他那掏出来了!”
“储备站?”余诚想起来了:“上次进的那批碎米和玉米,是不是就是从他那儿倒腾过来的?”
“对,这次我听说了,他手头有一批储备肉,量大不说,价格还便宜。”
一听到这儿,余诚顿时来了兴趣,开车直奔沈葶发来的位置。
到了酒店外,沈葶接到电话出来迎接,看到余诚穿着一身运动的短袖,顿时耷拉下脸来。
“出来见客人,你就不能换身好点的衣服吗?怎么穿着这身就来了?”
余诚低头看看,道:“这身衣服怎么了?穿着挺舒服的呀!”
沈葶翻了个白眼,“你要不要直接穿睡衣过来?人大小也是个当官的,你就这样去见也有些太不尊重人了。”
“当官的?我手底下一群当官的呢。就是市长那么大的我瞪他一眼,他也得回去寻思半天是不是自己做错啥事惹我不高兴了。”
沈葶无语了:“好好好,忘了你现在不是余总,是余司令了!”
经沈葶这么一说,余诚也反应过来,现代不同于明末,自己背后可没有上万虎贲当底气,锋芒毕露不是好事。
不就是装怂嘛,又不是没有干过。当初自己面对王燮、面对李自成,不一样是伏低做小过来的?
进了包厢,余诚一眼就认出此次宴会的主人公邵站长。无他,余诚也是第一次在现实社会见到身高八尺、腰围也是八尺的壮士。
沈葶笑着向众人介绍余诚,一身酒气的邵站长还没说话,旁边已经有人出言调侃:“久仰余总大名,今天才总算见到真人,余总真是不拘俗礼啊!”
另一人也带着一身酒气应和道:“就是就是,余总实在太不怜香惜玉了,舍得让沈总这么一个大美人忙前忙后。”
余诚眉毛一挑,正要发火间沈葶轻轻掐了一把余诚腰间软肉,只能无奈将火熄下。
自己将现代这一摊子全丢给沈葶,没给她帮忙就算了,总不能这会再拆她的台子。
“过分了过分了。”开口劝阻的却是原本已经喝得半醉的邵站长:“一帮家伙喝多了就喜欢嘴里喷粪,余总不要介意。”
沈葶进来前向余诚介绍过今天宴请的这帮家伙身份,除了储备站的一干人等外,还有几个依托储备站讨生活的小老板。里边这个姓邵的站长地位最高,他发了话别人就都得掂量掂量了。
余诚不知道这位邵站长是出于什么想法给自己解围,殊不知邵站长此刻心里也在打鼓。见到余诚第一眼,他就有种来到纪委干部面前的感觉,刚喝下去的酒全化成冷汗从后背渗出来来。
这不会是纪委派来给我下套的吧?
邵站长疑心生暗鬼,只觉得菜不对味酒如酸浆,只想着回去怎么擦干净自己的屁股。沈葶几次将话题扯到生意上,邵站长都推说按规章办,别说准话,暗示都不敢给半句。
没过多久,邵站长首先告辞,其他人看邵站长的反应,虽然不知道原因,也觉察出一丝不对劲,全都紧跟着撤了。
看着几乎是仓皇而逃的众人,沈葶傻了眼,再看余诚倚着门口在那嘿嘿笑着,不明所以的问:“他们这是怎么了?”
余诚感慨道:“不愧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的家伙,鼻子真灵!”
“什么意思?”
“他们这是老鼠闻到猫味道了。”
“好好说话,别打哑迷!”
“你知道从古到今管仓库的,都是硕鼠频发的地方。我来之前就在明朝揪出来几只,连吃带拿做假账,里应外合偷物资。”
“然后呢?你怎么处理的?”
“为首的主犯荡秋千,家产充公,家属和从犯全部发去挖矿。”
“荡秋千?”
余诚比划了一下绳子缠在脖子上的手势,沈葶才明白余诚是把贪官绞死了几个,顿时一阵恶寒。
开始沈葶喊余诚“余司令”还带着几分戏谑,此时此刻不得不正视余诚。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沈葶似乎真的闻着余诚身上带着丝血腥气。
但是很快,沈葶就被余诚拿出的一根金步摇吸引过去,她两眼放光问:“这是送我的吗?”
余诚得意道:“对呀,让你瞧瞧明朝老工匠的手艺。据说做这个的工匠,以前还是给皇宫里的贵妃做首饰的呢。”
沈葶喜滋滋道:“这簪子真好看。”
以她现在的身家,黄金已经不稀罕了,甚至余诚没卖出去的金条都在她家藏了一小箱。
可是黄金不值钱,工匠手艺却很稀罕。这支步摇的顶部用金线缀着两只用黄金打造的蝴蝶,蝴蝶翅膀薄如蝉翼,眼睛更是用两颗米粒大小的宝石镶嵌而成,光波流转宛如活物。
“这叫步摇,走起来一摆一摆的,那才叫栩栩如生,你试试。”
沈葶此刻留着披肩长发,将头发拢起来想试试这支步摇,露出纤细修长的粉颈。
余诚看得心动,正要上前动手动脚,手机铃声没眼色的响了起来。
余诚见是一个陌生号,就随手挂断。可是这电话号锲而不舍的又拨了过来。
“谁啊?”余诚不耐烦的接听,就听到电话那头有人急切喊:“余总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