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空间内，黑色陈然的身影再度出现。
白色陈然和他一照面，彼此就互相复制了记忆。
“你弄瞎了肖小宝，打残了杜玉明？之前千风别墅十二人死了，也全是你干的？”
黑色陈然一脸嘲弄：
“怎么了，有意见？”
“你弄的太过火了吧，这让我怎么收场？”
“收场？哈哈哈！”陈然大笑不止，“你居然跟我谈收场？你自己有多废物，还不清楚吗？”
白色陈然一脸不悦，对自己的这个人格，有种说不出的讨厌。
话说，咱怎么会有这种人格？
黑色陈然悠悠说道：“以你这样心慈手软的德性，早就被人欺负死了！你给我搞清楚，要不是我的话，你已经完蛋了！”
“你看你都做了什么？老爸病的快要不行了，你到现在还找不到办法救他；妹妹也保护不好，她都被人绑架了，你才去救她，结果人都没救到，你自己还中招。搞一堆的分身去找天山会，结果天山会没找到，连自己的本体都被人偷偷抓走了！”
“你说，你能做成什么？真是废物！”
白色陈然语塞，黑色陈然说的都是事实，他竟然一点反驳能力都没有。
而且，自己居然会被另一个自己指着鼻子痛骂，实在难堪。
黑色陈然淡淡道：
“行了，还是让我出去替你收拾烂摊子吧。靠你靠不住。”
“不行，你不用再出去了。”
白色陈然断然拒绝。
黑色陈然眉毛一挑，“哦呵，难道你觉得你自己行？要不要咱俩打上一架，谁赢谁出去？”
白色陈然叹气道：“我吸收了冥道人的记忆，天山会有后手，这时候谁出去，谁就很可能会死。你不适合面对这种局面，还是回去吧。”
黑色陈然暴怒，声色俱厉！
“又想让我回到黑暗的笼子！凭什么？都这么多年了，凭什么？”
“凭你本来就不该出现。”
白色陈然身影逐渐淡去，他去接管自己的身体了。
黑色陈然嘴角一翘，一脸的不屑。
“还真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呢？老子再也不会回黑色笼子了，你等着瞧吧！”
黑色陈然的身影也逐渐隐去，他离开黑暗空间，灵魂意识出现在医院里的那个分身上。
……
陈然睁开了眼睛，望着面前的铜面使。
这个铜面使一直给他一种熟悉感，只是分辨不出他到底是谁。
“你的玄部七杀都被解决了，就剩下你，该说说天山会和天脉一号的事了吧！”
铜面使哈哈一笑，“你在我这闹的这么大，也是为了天脉一号？也对，你父亲病了，很需要天脉一号。”
铜面使环顾四周，伸手一指。
“这，还有这。这里的玻璃罐子，每一个都代表一份天脉一号！你刚才不是想砸了它们吗？砸，尽管砸，这样你父亲也用不上天脉一号了。哈哈哈！”
铜面使有恃无恐的样子，实在讨厌，可陈然并不是在意这些罐子，而是在意罐子里的人。
“够了，你别装了！靠这些罐子做出的天脉一号，根本不是完善的天脉一号！而是你们通过天脉公司向大众兜售的天脉一号，也是会产生很强副作用的天脉一号！我压根就不稀罕！”
“用一个活人做出一份药，你们也真够混蛋的！许二狗，张大彪，胡桃桃……”
陈然抚摸着旁边的玻璃罐子，看着上面贴的标签，脸色越来越差。
“死刑犯，黑社会分子，老赖……你同情这些人？他们本来就是社会的垃圾，我们不过是废物利用，有什么不好？”
陈然望着依旧理直气壮的铜面使，叹了一口气，说道：
“别人的命也是命，都是上天给的，轮不到你们这么当牲口一样处置，不管他们是不是社会垃圾。这几个人，我都不认识，但我认识胡桃桃。”
“她有个艺名，叫做小丽，曾经是我的邻居。上次我回出租屋时，找过她，却没找到。没想到，她却光着身子躺在这里。她的职业虽然不光彩，但她没害过人。她只是很努力赚钱而已。她跟我说过，她和她弟弟都是从小被父母抛弃的，她弟弟还有先天心脏病。她只不过在攒钱，想帮她弟弟换个人工心脏而已，她有什么错？”
“就因为欠了一点钱，就要躺在这？就算她愿意出卖自己生命去救一个人，也该是救她自己的亲弟弟！而不是一个她从不认识，还对她没有半点恩情的陌生人！你们凭什么剥夺这些人生存的权利？”
陈然越说越激动，伸手抓起铜面使的衣领，质问道：
“告诉我！你们凭什么剥夺这些人的生存权利！？”
铜面使喃喃道：“陈然，你变了，变的连我都肃然起敬。我承认你说的没错，但你要认清社会现实，弱肉强食是自然法则。每个时期的人类社会，到最后都会形成无形的生物链，底层的人是很难逃脱被上层强者掌控的命运。你的邻居，胡桃桃，就算她能逃过一时，也不代表她能逃一辈子。你可以现在杀了我，但我的话不会有错。”
陈然怒骂：“畜生！”
铜面使呵呵一笑，“畜生？哈哈！这词真算不上是骂人。说白了，大家都是羊圈里的羊，每到一个时间段都会被农场主剪掉羊毛。家里要是来客人了，就难免会有几只倒霉的羊被宰了，做成羊肉大餐去宴请客人。”
陈然咬咬牙根，他很愤怒，但也觉得铜面使说的是事实，而且是很残酷的事实。
“那你是什么角色？牧羊人吗？”
铜面使惨笑：“牧羊人？你太看到起我了，我只是牧羊犬。现在羊群丢了，我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你随时可以动手杀我。”
陈然放下了他，一个心存死念的人，已经不需要胁迫了。
“跟我说说这些空的玻璃罐子，上面有我的名字，还有张波的名字，林蓝珠的名字，我妹妹陈妮的名字。为什么？难道我们也是你说的社会垃圾？”
铜面使：“你是发现天山会秘密的人，你肯定得死。其他人都是你身边的接触者，为了防止秘密泄露，他们自然也要死。”
陈然：“是么？这么说，能躺在罐子里的人，并不局限于你说的社会垃圾，而是任何一个普通民众，只要你们给他们随便按一个身份标签就可以。”
铜面使不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我有一个疑问，我身边的接触者很多，为什么这里没有肖小宝、杜玉明、刘影他们几个人的标签？”
铜面使沉默了一小会儿，说道：“因为他们是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