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泽听见夫人两个词微微蹙眉，佣人也感觉到了他的不喜，噤了声。
“你来的比我想的要快。”裴父不知何时站在楼梯口，见到儿子也没有半分欣喜，“跟我进书房。”
裴泽没有迟疑的，跟上他的脚步。
佣人看着父子两双双进入电梯内，她才松了口气。
总觉得，这次二少爷回来，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刚才是谁来了？”
裴母幽幽的声音突然出现，佣人心一紧：“夫、夫人，是二少爷回来了，他刚才跟老爷去了三楼的书房。”
裴母以往都是矜贵优雅的，这会披散着头发，眼睛下有两道青紫，又憔悴又狼狈。
佣人瑟瑟地低着头，不敢多看。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裴母意味不明的视线一直落在她头顶，好久才出声。
佣人松了口气：“是。”
裴母轻哼了声，她也知道，这个家里，她唯一不能自由来去的地方就是丈夫的书房，一旦丈夫带人去书房，就算是她也不能随便打扰，更别说，这是这么多年来，唯一的一次父子谈话。
书房。
“我给你的东西，你看过了？”
裴父喜欢喝茶，书房里有一套价值不菲的茶具，他来到书房，第一件做的事就是取下藏柜里的茶叶倒入杯中，再用开水润茶，很快，悠远的茶香就芬芳四溢。
“坐，站着干什么。”裴父从雾气中抬头，发现裴泽海站着不动，点了点眼前的沙发，“你你都已经这么大了，早就过了罚站的时候。”
裴泽从刚才进书房就很紧张，这会，反倒又冷静了下来。
他在裴父对面坐下，正要张嘴，裴父说：“先别急着说话，喝杯茶。”
裴泽微微蹙眉，他对父亲并不算多了解，但是他深知裴父的性格绝对不是能够坐下来，好好聊聊家常的性格。
“上次，我的寿宴，那么多人你就那么走了，一句解释都没有，现在倒是知道回来了。”裴父喝了口茶，上好的雨前龙井，茶汤确实一绝。
“父亲，我……”
“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你吗？”裴父问。
裴泽明知道他来之后会听到什么，裴父这么说还是让他握紧了拳头。
“因为我听话。”
裴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你要是真的听话，就不会违逆你妈，跟沈家翻脸。”
“果然，让我跟沈家联姻，这里面也有你的手笔。”
他妈固然是真心想让他跟沈若瑶结婚，但是要说这里面没有裴父的授意，他不信。
“您终于打算放弃您的另一个儿子了吗？”裴泽说，“择优，这就是我们家族的家训，是吗？”
裴父放下茶杯，杯子落在桌上，不重不轻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响起有种警醒的意味，裴父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教你的礼貌都到狗肚子里去了？什么叫做我放弃我的另一个儿子，虎毒不食子，你跟你大哥斗的死去活来是我让你们做的？”
“你大哥谋害弟弟，你又当断不断，犹犹豫豫，造成现在这幅局面，难道也是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