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砚云一提醒，院长妈妈恍然大悟，她翻到影集的其中一页，找出一张照片给薛清清看。
里面一群孩子，每个人的脸上都用胭脂画了红脸蛋，院长妈妈指着一个孩子说是沈砚云，薛清清仔仔细细看过，根本看不出来谁是谁。
七几年的拍照水平，化妆水平，跟八九十年代的几乎没有区别。
薛清清是看不出来被指着的小孩是不是沈砚云，她严重怀疑院长妈妈可能是随便指了一个小孩子给她看，她在一边胡乱点头：“院长妈妈，这些孩子真是太可爱了啊，祖国的花朵就是不一般。”
沈砚云在薛清清耳边低声说道：“院长妈妈认错了，她指的旁边第三个才是我。”
院长妈妈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臭小子，你每次就故意揭破我是吧？”
闻言，薛清清满头的黑线，院长妈妈果然也分不清哪个孩子是沈砚云，她真的是胡乱指给自己看的：“院长妈妈，你还答应给我砚云的照片呢？”
院长妈妈白沈砚云一眼，对薛清清笑道：“这些照片的底片，我都有好好的保持着，等我洗一份给你！”
“谢谢院长妈妈！”薛清清掏出钱，拿出约莫两百块钱塞给院长妈妈。
“你这是干啥？洗几张照片要不了几个钱，我自己掏腰包，哪里能要你的钱呢？”院长妈妈不接钱，她把薛清清拿着钱的手往回退：“你跟砚云两个苦哈哈的，好不容易成家，有钱自己拿着用。”
“下次钱万超再作妖，你就直接打电话给我，福利院也是有电话的。”
多好的院长妈妈。
怪不得能叫沈砚云对福利院有深厚的感情。
薛清清拉过院长妈妈，抓住她的手，把钱硬塞给她：“院长妈妈，这哪里是给你的？这是我和砚云作为哥哥和嫂子给弟弟妹妹们的，你把钱拿上，改善一下孩子们的生活。”
院长妈妈对薛清清的懂事，非常喜欢，她的目光更加的慈爱：“就算是这样，我也不能拿你们的钱，你们把钱留着好好过日子。福利院有上级领导发放的补贴，还有国家的补贴，不缺钱的。”
“你们两个过好你们的小日子就行。”院长妈妈拉着薛清清的手，怎么也看不够：“真是好孩子。”
薛清清再把钱塞给院长妈妈，她说什么也不要：“我也看过你们的房子了，我就回去了，福利院的孩子们离不开我。”
“院长妈妈，我送你回去！”沈砚云要送她。
“用不着，用不着，你们两个谁也不用送我。”院长妈妈也没接受，带着东西走了。
薛清清的手里还捏着钱，她疑惑的道：“是不是我给钱的事情，院长妈妈不高兴了？”
说好要留人在家里吃中午饭的。
“我以前也给过院长妈妈钱，她不要，”沈砚云站在薛清清身边，他解释道：“你不用多想。”
“是这样吗？”薛清清满眼的疑惑。
薛清清可是很难得有这样小迷糊的样子。
她就像是个百变娇娃，每一面都令沈砚云觉得新奇和欢喜：“当然是了，有空的时候，我带你去福利院看她，你考虑那些，不如想想你的书柜要打成什么样子。你若是选好了，我们就去木器厂定下，过几天等他们做好，再送到家里。”
薛清清已经在《家具与生活》杂志上看好了书柜的样式，她去卧室把书拿出来：“早就看好了，打个能放一整面墙的书柜，再打一套桌椅。”
见薛清清转移了注意力，不去想福利院和照片的事情，沈砚云赶紧带着她去了木器厂。
回到家的钱万超对着万惠大发雷霆：“当初我要是听老太太的，把沈砚云领养回来，不就好了？都怪你！”
“还有那个高敏霞，她都在大院里说了什么？你赶紧叫她回来，别在说那些话了。”
万惠听了一会，才明白钱万超回家是发什么疯，原来是沈砚云被他们扔到福利院的事情暴露了：“好啊，你现在倒是怪起我来了，当年咱家的情况你自己不清楚？我怀着孩子，你的工资只有那么一点，家里怎么养多出的一口人？是怪我吗？”
那件事又不是她一个人做的决断。
她爸妈都不愿意家里多养一张嘴。
钱万超自己不也是一样不愿意家里多出一张嘴吗？
“过去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在怪我？当初你不愿意把他扔了，你直说啊！”
“这事情现在被人捅出来，你就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万惠越说越委屈，嚎啕大哭起来。
“行了，我不也是没怪你嘛？你叫那个谁，别在外面说我是沈砚云的爸爸了，叫我想想，这件事怎么办，我都答应老领导了。”钱万超捏捏眉心，想到薛清清对着自己骂“老壁灯”的情景，他虽然不知道“老壁灯”是什么东西，直觉里感觉这不是什么好话。
“我是沈砚云的叔父，你是他婶婶，只能这样了。”
万惠止住了哭，小声的说道：“是不是办不成这件事，你调到帝都的事情就泡汤了？”
钱万超瞪向万惠。
这事情是能堂而皇之的说出来的？
“你别担心，小贝去学校了，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万惠说道。
钱万超的神色这才松缓下来：“我操劳了一辈子，才做到师长这个职务，以我的年纪，向上动一动可能很难了，但是如果我调到帝都就不一样了，有老领导照顾，我们如果攀上老领导，成了亲戚……”
剩下的话，他没说。
那件事想想，他就觉得美好的不得了，可是沈砚云不配合，薛清清根本不离婚。
本来是好事的一件事，又变得遥遥无期。
万惠隐隐觉得这件事办不成，她说道：“你跟沈砚云之间的关系这样的僵化，就是你是他叔父，也没法叫他跟薛清清分开啊。”
沈砚云被薛清清迷的不愿意离婚。
胡曦总不会也被薛清清迷住吧？
两头总要抓住一头的话，还是她自己生的孩子最靠谱。
“咱们小贝跟胡家的小熙青梅竹马，小贝又喜欢小熙，小熙的爸妈对小贝也很喜欢，你与其琢磨沈砚云，还真不如考虑咱家小贝，胡家也是有人在帝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