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许长卿点头附和:
“我是这样想的,二哥,其实大哥那边恢复得差不多了,今日回来时在弟弟曾去探望过。”
“他听说了你出现意外,同样也是痛心不已,纱布缠身,依旧在床上翻了几个跟头,伤势未愈,依旧倔强地要来你坟前看两眼,哭得好不伤心。”
“等明儿大哥拆了线,咱们三兄弟一起去那衍天宗讨人,底气也足些对不对?”
底气?
只怕许少杰开心得快疯了吧。
也不知明日见自己没死,他会是何种反应。
想来,他是又欠修理了。
许悠咬了咬牙,挤出一抹干涩的笑容,表情有些狰狞:
“父亲,三弟,你们可是怕了?”
“怕?”许长卿脸色一变:“怕是什么东西?”
“二哥,你说这话可就看不起人了啊,我许长卿长这么大,还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只是咱们这么直勾勾打上去,恐怕是白白送死啊……我死了不要紧,就怕连累伯伯二嫂,还有父亲爷爷……”
许悠叹了口气,跟这傻子说话还真累。
“看来你们误会了我的意思,依我所见,此去衍天宗,不是要与对方比拼武力,逞那一时之凶。”
“哦?”许长风接口道:“悠儿是说?”
“嗯……爷爷所料不错,此去,自然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先礼后兵,才是上策。”
许悠顿了顿,抓起茶杯一饮而尽,润了口嗓子,接着说道:
“如各位所见,目前洛水城中,我已经身亡的消息是不是早已传扬了出去?”
“这……确实如此。”说到此,许惊天狠狠瞪了许长卿一眼。
这臭小子假传情报,害得自家人白白哭了半日。
来日许悠死而复生的消息传出,许家又要闹个大笑话。
许悠接着道:
“我死了,那么千栀她的身份,岂不成了寡妇……”
“原来如此!”
一语惊醒梦中人。
陆千栀现在是未亡人,许悠死了,抓寡妇顶罪,这事换做在哪儿都说不过去。
“所以,二哥你的意思,我们不用带兵,上衍天宗,是去和他们搞文斗?”
“没错……”许悠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眼中透着一丝狡黠。
“千栀乃是许家寡妇,无论犯了何种罪孽,都不该由衍天宗出面拘押,这事犯了忌讳,此去,我许家是站着理字的。”
“但这事我不会出面,需要几位开口与那衍天宗之人周旋。”
“悠儿,你该不会是想,一个人潜入那衍天宗当中吧……”莫笑天想到许悠的性子,忙问道。
“是的,师父,弟子想独自潜入宗门内,寻找他们关押千栀的地方。”
“不可!”此话一出,否决之音齐齐而至。
“悠儿,为父深知你待千栀情深义重,但此事太过冒险,万万不可行之!”
“是啊二哥,二嫂的命是命,你的也是命啊,你能够活着回来已是万幸,如今再冒此险,叫我等如何应之?”
纳兰厚德见着许悠目光平静似水,微微叹了口气:
“此等好儿郎,只可惜紫鸢没有福分。”
“也罢,悠儿你过来。”他冲着许悠招了招手。
“老弟,你这是何意?”许长风有些不解。
只见纳兰厚德从怀里掏出一串挂满漆黑玉珠的手链。
乍一眼有些像佛珠,但从材质光泽来看,却又似琉璃水晶一般珠圆玉润。
“此物乃是玄级上品御体秘宝,以西域魔狰脊髓炼制,可抵挡三次六品以下武者的全力一击。”
说完,他将手链交予许悠,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
“悠儿,你携此物入那衍天宗,即便遭人发现,也可保性命无忧。”
嚯!
这可是大手笔。
莫笑天怔了一瞬,旋即哈哈大笑:
“纳兰老哥啊,我没记错的话,这东西可是你纳兰家祖传秘宝,就这么交给悠儿,你真舍得?”
“哈哈哈哈!”纳兰厚德仰天大笑:“有何不舍?老夫已是半截身子入土之人,此身外之物留着又有何用?”
“倒不如将其交给有缘之人,也不至令此至宝蒙尘。”
许长风叹了口气:
“老弟,咱们这么多年暗暗较劲,但你的为人我许长风一直敬佩有加。”
“今日你在我许家危难之际出手相助,这份恩情,老哥即便下了九泉,也绝不敢想往。”
纳兰厚德抱了抱拳:
“老弟客气了,此物本想在悠儿与紫鸢成亲之日赠他,今日恰遇此机,算是提前送个嫁妆,无须如此客气。”
两人相视而笑,众人看着,也不由心头温暖。
几十年的兄弟情义,不免让人动容。
只是这高低辈分,能不能先搞搞清楚来?
两人一口一个老弟,听得人强迫症发作,脚底直痒痒。
许悠接过手链,放在掌心当中。
春夜微寒,这黑黢黢的手链却带着丝丝暖意,隐有浸润人心的舒适感。
“玄级上品,这玩意放在宗门里也算是个好宝贝了。”
许悠将手链套在腕上,抱拳躬身:
“多谢爷爷,此恩悠儿谨记于心。”
“诶~”纳兰厚德笑着摆手:“你我两家关系,说这些话太过见外。”
“爷爷我知道你是个认真守礼的好孩子,只盼你能待紫鸢好一些,爷爷便是死,也能含笑九泉了。”
这老毕登……
许悠心头暗暗骂了两句。
一码归一码,送礼得谢,但纳兰厚德字里行间处处撮合他与纳兰紫鸢,真当他看不出来?
就算杀了他许悠,也不可能对那面瘫女有想法。
“现在万事俱备,可动身了。”许悠岔开话题,目光转向许惊天。
“唉……好吧。”许惊天叹了口气。。
无奈,担忧,还有一点点欣慰。
他知道许悠主意很正,决定的事旁人难以劝服。
却也对许悠关切陆千栀,愿以身犯险的想法感到欣喜。
至少,自己的孩子是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儿。
“二哥,你可一定要小心,我们大家等你回来!”许长卿想到许悠挺身而出的画面,用力抹了把泪。
“行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成何体统。”许安延给了自家崽子一脚,上前拍了拍许悠,嘱咐道:
“悠儿,叔叔平日与你不太熟络,却也知道你的性子。”
“此番前去,万事以稳为先,勿要贪功冒进,一旦出了岔子,及时抽身,记住了?”
“多谢叔叔。”
众人大致商讨了一轮行事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