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好，我跟你们潜龙阁无冤无仇，你们非得跑到我面前送死，到头来还问我与你有何仇怨？”
说话间，他的周身浮现一团肉眼可辨的青黑色雾气。
洛小航一脸迷惑，分不清许悠弄何玄虚。
而雷渊的脸色却愈发难看。
“果然如此，你不是锻骨者！”
不！应该说，他不只是锻骨者才对。
他的咽喉被人扼紧，五感反倒在危机之中更加凌厉。
尤其是距离如此之近的情况下，他能够真切感受到许悠身上散发着那蓬勃如海的灵气。
随着许悠身上的灵气愈发狂暴汹涌地沸腾，雷渊的双眼也瞪得越来越大，越来越不可思议。
“不，不可能！你，你是……！”
“灵体双修！绝不可能达到此等境界！”
天知道，雷渊颤抖着得出结论时候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态。
即便是洛小航再不愿置信，此刻也能够听清他话里难以言喻的震撼。
身为九大宗门之一潜龙阁的长老，雷渊接触过无数强者俊杰。
加之他年纪轻轻便已是五品级别的强者，放眼落水城这样的小地方，怎么也能称得上是一代宗师。
要说眼界，恐怕比他宽广的人不多。
许悠身上飘散的灵气没有丝毫遮掩。
且不论那精纯到了极致，一丝一毫杂质都没有的纯度。
就单凭灵气化为实体时展现出来的恐怖能量，就已经达到了他闻所未闻的地步。
更为可怕的是，许悠似乎根本没有使出全力。
或者说，连百分之一的力量都未曾挪出。
那么，他的真实实力便呼之欲出了……
“……七品，八品……不！超凡入圣，九品武神！”
“师父，你没弄错吧……这小子还未及弱冠。”洛小航强自挤出一丝笑颜。
尽管那笑容无比的难看。
他抱有一丝侥幸，希望一切只是自己的师父弄错了。
然而雷渊劈头盖脸的怒骂摧毁了他最后的幻想。
“蠢物，你为何到现在还不明白，此人根本不是许悠！”
雷渊是个尤其精明之人，否则也无法在仇家林立的险恶江湖上立足多年。
既是如此，他自然不会对许悠过于年轻的外表抱有疑惑。
越是这样，他就越发相信许悠的实力远超自己的预期。
达到了八品武圣境界，返老还童，断肢重生不过举手之事。
眼前这一位，绝不是那传闻中的许家嫡子。
“不，打从一开始你就是冒名顶替而来，为的是潜入许家，掩藏身份，好对我潜龙阁暗中出手！”
“这，这么说起来的话，你重回许家，便是借由早已命丧你手的真正许家嫡子手持信物，取得了许家族人的信任！”
“你的这张脸，只怕也是人皮面具……真正的许悠早已埋骨他乡，对是不对？！”
雷渊像是揭开了天大的秘密，浑身战栗着道出一切。
连带着一旁的洛小航也陷入了细思极恐的泥潭。
“这一切，竟然都是他一手策划！”
一切终于联系上了。
许悠的炼器炼药手段，以及他凭借肉身击败四品强者卫炎的古怪实力。
这一切不是运气使然，也不是有人暗中相助。
从头到尾，所有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
此人，简直可怕至极！
洛小航脸色惨白，身上的浅色儒衫早被汗水浸透。
人生中首次体会到了挫败感，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却没有半分反抗的余地。
这……就是强者与弱者的差距么……？
他并没有感觉到愤怒，只有浓浓的恐惧与迷惘。
对，确实是我一手策划。
许悠暗暗吐了个槽，面不改色，跟着二人的节奏发出一声坏笑。
“桀桀，你的确是个聪明人，既然被你们知晓了本座的谋划，看来日后今日是留你们不得了。”
活学活用，这阴恻恻的笑声效果拔群。
“不！前辈，请饶我一命！我愿任您为主，做您最忠实的侍从。”
被许悠身上散发的煞气所包围，雷渊早已没了方才的淡定从容。
地位越高者，越害怕死亡。
死亡意味着失去所有。
这与光脚不怕穿鞋的是一个道理。
他不能失去，失去这几十年苦心经营得到的一切！
或许在他看来，“许悠”精心策划，潜入许家，对付潜龙阁，应当以目的为先。
有他这潜龙阁长老作为内应，对于许悠的计划应有极大助力，许悠不可能杀了他才对。
可他却不知道，自己天衣无缝的猜测与事实相差甚远，以至于他眼底的狡黠被许悠毫无意外地察觉得清清楚楚。
“罢了，还是送你上路好了。”
“诶？等……”
此话刚一说完，雷渊的气息便在下一刻彻底断绝。
他的双目睁得浑圆，至死也不敢相信许悠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取了自己的性命。
“呃，啊啊啊啊！！”洛小航放声大喊，连滚带爬地扑腾了几下，与许悠拉开了几步距离。
退回到墙根，他的情绪渐渐缓和，起伏的胸膛也逐渐趋于平稳。
似乎与许悠这个杀人恶魔拉开足够的距离，他心头的恐惧才能够得以压制。
“师父已经答应臣服，前辈为何还要如此咄咄逼人？”
这两人的确是天生的师徒。
说话时候眼底透着的狡诈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短短半天的时间，许悠已对洛小航有了深刻的了解。
口蜜腹剑，前倨后恭，阴狠狡诈，睚眦必报。
这样的人，可不会为了一个所谓的“恩师”叫屈。
他已陷入必死之境。
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洛小航在赌，赌许悠吃硬不吃软，因为他的一番话产生饶恕之念。
这还真是个人才呢~
许悠心里头暗暗笑了笑。
他不可能真的杀了洛小航。
这位可是男主角之一，也是下个支线有关的重要角色。
既然如此，要如何保证利益最大化呢……？
“死不瞑目对你而言是种解脱。”许悠被松开拧断脖子的尸身，回头看了看一地残骸。
而后装模作样地背负一手，回应道：
“方才你们曾说，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武者杀人天经地义。”
“由此可知，以我的本事，杀你们两只蝼蚁，应是理所当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