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惊天见许悠面色不善,心里暗暗发疼。
倘若当年没有疏忽大意,何至于被人嫌弃至此。
“悠儿,你有什么话,但讲无妨。”
“那孩儿便直说了。”许悠抬起头,直视纳兰紫鸢的双眸。
这牛逼哄哄的女人不会知道她早已是自己的手下败将吧。
许悠虽然入戏很深,用第三人称视角扮演反派,可他还是有那么一丁点脾气的。
被人瞧不起了,总要好好发泄一通才是。
“纳兰姑娘,我之前曾对你说过,我许悠不是好惹之人,你可曾记得?”
“自是记得,可紫鸢也告诉许二少,世间之事不是一张嘴便能轻易解决的。”纳兰紫鸢微微勾起嘴角。
冷美人笑起来还是挺好看的。
只是这笑容里的嬉弄,便是傻子也看得出来。
“呵。”许悠摊了摊手,朝向众人:“那就没什么聊的了,你不愿低头,我心中意难平,你我两家皆是武学世家,既有恩怨,那便以擂台切磋化解,如何?”
“哦?”纳兰紫鸢深深看了许悠一眼。
见他目光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心头不住冷笑。
“许二少有意切磋,紫鸢自然没有推辞的理由。”
其余诸人一听这话,有扶额的,有垂首不语的,还有歪着脑袋看笑话的。
这许悠还真是个闲不下来的主,来许府没两天,招惹的人物已经一箩筐了。
上一次和许少杰起争执,好像说的也是类似的话吧……
许惊天开口道:
“悠儿,别胡闹!许家与纳兰家是世交,岂能因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
许悠不以为然:
“父亲,这事可不小,孩儿是许家嫡子,孩儿的脸面自然也关系到我许家的脸面。”
“没错!我的孩子,岂容他人如此欺辱!”慕容雪附和道。
许惊天头皮发麻,险些被傻小子和蠢娘们气晕。
这两人是真听不出好赖话。
他当然知道拒婚这事不算小,可解决的方法怎能用擂台切磋的方式?
纳兰紫鸢修炼神速,在前日已经莫名其妙突破到了三品八阶境界。
而许悠身上的后遗症还没有解决。
前些时日靠着暗器在与许少杰的比武中勉强不落下风,那是他运气好。
而纳兰紫鸢显然比许少杰要高出一筹,两人对垒,许悠岂有半分胜算?
再者上次他作为两人父亲还可以约法三章,让他们手下留情。
这纳兰紫鸢,他可使唤不动。
方才开口,也是让许悠知难而退,即便是要比试,那也不能撞别人枪口上,专挑对方的强项来啊。
可见许悠一摆手,面色如常:
“父亲,孩儿知道你纳兰姑娘负伤,有损两家和气,既然如此,孩儿答应,此番比斗,孩儿不会亲自出手。”
“噗——”许长卿笑喷了,趴在桌上边抽抽边笑道:
“二哥,你可真幽默,闹了半天,你是要缩在大哥身后当缩头乌龟?只可惜大哥昨日遭旱雷袭身,如今还躺在榻上修养,怕是帮不了你咯~”
“悠儿啊,如若请人代你出战,只怕有损规矩。”许安延这次并没有教训自家儿子。
许悠说的话太过离谱,许长卿讥讽他也不无道理。
你自己的事,岂能让许少杰为你出头?
“嗯。”许长风跟着颔首:“这事不成,依老夫看,还是就此作罢为好。”
许长风与纳兰厚德的共同点就是好面子,摆明了被吊打的局,没有动手的必要。
许惊天跟着点头,好在父亲懂点道理。
这话出口,沉默了许久的纳兰厚德突然开口道:
“老弟,依我看,悠儿提的这事倒也可行。”
“紫鸢退婚,是我纳兰家对不住你许家,悠儿心中有气也是人之常情。”
“明日擂台切磋,老夫便绑着紫鸢的手脚,让悠儿揍她一顿出出气如何?”
“呵。”许长风心头暗恨。
这老狐狸说出这话,摆明了显摆自己孙女的本事。
倘若不使用兵刃暗器,以许悠这凡骨之躯,把手打折了也伤不了纳兰紫鸢分毫。
可不能让这老东西称心如意了。
刚要开口回绝,却听纳兰厚德接着道:
“此番探友,老夫也并不是空手而来。”
“怎么?老弟你还带了礼物?”许长风在他身上打量了几眼,愣是没发现什么贵重器物。
“哈哈哈!”纳兰厚德大笑:“小辈之事,老夫老了,管束不了,只是这么些年,老夫在西域好歹也有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所认识的同道中人,自是不在少数。”
说完,他啪啪拍了拍手。
嗖——
一串裹挟着寒风的厉啸在众人头顶想起。
许长风心头大骇,气沉丹田,摆开架势:
“来者何人?!”
“哈哈哈哈!”一阵爆笑声由上而下传来。
眼前一阵黑影,随后便是漫天黄沙洒落,滴滴答答落在脑袋上,让许悠不由自主皱起了眉。
这登场方式,他是不是以为自己很帅啊?
而且这排场,怎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既视感。
他乡遇故知的紧张感又一次袭来。
许悠菊花一紧,猛地看向来人。
那是一名扎着白头巾,留着金发,高鼻梁,眼眸深邃的中年男人。
“外国人?”许悠松了一口气。
不对,这世界就没有外国人这个说法。
从仅有的阅历里稍稍了解过,这般长相,应该是从西域过来的。
许悠的目力惊人,注意到了来人。
其他人却不及恍神。
对方的速度实在太快,快到许长风都来不及反应。
身影落下的瞬间,心头警铃大作,下意识双手交叉护在头前,而后迈步将其余众人挡在身后。
“哈哈哈,这便是鼎鼎大名的‘虎帅’许长风,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宝刀不老,有上将之风!”
漫天气势消散,四周尘土逐渐落下。
待看清来人这一副阿拉伯风的打扮后,许惊天脸色一变,大骇:
“‘黄沙散人’莫笑天!”
“哈哈哈哈,‘断魂掌’许惊天竟然知道在下之名,实乃在下之幸!”
许悠一口老槽憋在口中无处宣泄。
这他娘的都是哪个城乡结合部出来的土鳖诨号,听得人怪膈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