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地狼藉在公孙筱筱带来的下人收拾下很快恢复如初。
许少杰借故离开后。
公孙筱筱依然停留在原地,一脸凝重地打量着许悠。
方才的一切发生太快,别人或许没有看明白,可她就在许少杰的身边啊。
许少杰脸上的惨白可不是作假。
认识了这么多年,她很清楚自家少杰哥哥的性子。
在人前宁可咬碎了牙也绝不会显露一丝软弱。
这么说起来,刚才少杰哥哥的手轻轻抽了一下,想来是疼极了吧……
公孙筱筱的目光又变了变,看着许悠书生气十足的俊美脸蛋。
傻乎乎,娘炮兮兮,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高手”二字来。
她不禁喃喃自语。
“一定是碰巧……或许是少杰哥哥修炼奇筋八脉出现异常,受了灵气反噬之苦?”
“对,一定是这样!”
她自说自话的声音细若蚊声,常人在身边难以察觉。
可许悠听得清啊。
没想到这小丫头竟然看出了端倪。
刚才许少杰那一下被他的护身罡气所伤,不出意外的话,右手腕应该是折了。
还好许少杰打肿脸充胖子,强忍着没有喊出声来。
本以为这事到此为止了,没想到却被公孙筱筱偷看了去。
这样一来,就不得不早做打算了。
公孙筱筱莫名感受到一股煞气袭来,裹紧了身上的衣物:
“把这两人先给带走!”
“是!”
“走就走,别碰我夫君!”陆千栀像护崽的鸟儿一般张手挡在许悠前方。
只是她在面对这么多大汉的时候也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许悠被人抓起手脚,抬着离开小院。
……
落水城,许家。
正厅堂牌匾上高挂着“点将厅”牌匾。
一白发老者坐在上首太师椅,背倚七彩八骏图,手指在紫檀木桌案上轻轻叩击。
哒——
哒——
下方几把交椅坐着四五名中年人和两个年轻人。
老者名叫许长风,德高望重的许家老祖宗。
要是论起辈份来,他还是许少杰和许悠的亲爷爷。
下首端坐的男人名叫许惊天,许悠之父。
身边是她的妻子慕容雪和弟弟许安延。
至于那一男一女两位年轻人,分别是许惊天的女儿许凌潇和许安延的儿子许长卿。
一家人齐聚一堂,厅下还站着数以百计的家奴和分家亲戚。
许长风脸色凝重,皱纹遍布的脸上没了往日和蔼可亲的笑容。
“父亲,今日究竟是何事如此郑重?”许惊天双手平放在膝盖上,恭敬地看着自己这位老父亲。
其龄已过古稀,便意味着他是在三十岁以后才生下的许惊天。
据传闻,年轻时候许长风为落水城南征百战,立下了汗马功劳。
后携万军荣归故里,解甲归田,诞下了两子。
落水城军神就此销声匿迹,只留赫赫威名流传世间。
能让这样一位顶天立地的大人物如此忌惮,对方的身份究竟是何许人也?
许长风望着台下的众生相,眼中有欣慰又带着些许凝重:
“二十年了啊,他的后人来了……”
“是谁?”许安延善察言观色。
他不通武艺,倘若有外地来犯,只怕连自保都困难。
而今许家虽是豪门望族,实际能出手御敌的本就没几个。
何况小辈不参与老辈斗争,这也是约定俗成的事情。
许长风望着穹顶横梁,陷入回忆之中,似喃喃自语般诉说着:
“大概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吧,那是我与他第一次相识。”
许惊天的嘴角抽了抽,和自己的二弟交换了一下眼神。
老爹这絮絮叨叨的老毛病又开始了。
大家的时间都不多,哪有闲工夫听他掰扯半天。
“嗯哼,父亲,当务之急,还是先料理事务,早做准备才是。”
刚进入状态就被打断,许长风的老脸上多了一抹愠色:
“逆子!尔欲反耶?”
许惊天一头冷汗,暗忖是哪个不要命的下人带自己这不着调的父亲去看草台戏的,回头一定要把他的皮给扒了。
“父亲,您先息怒,龙体为重。”
既然许长风代入了角色,他只能陪着笑,心里默默叹息。
“要叫父皇!”许长风怒道:
“那老匹夫是老子的战友,多年前我俩还是战友之时,曾立下过这样的誓言……”
许惊天脸色泛红,这糟老头子说话说一半,又是抠脚又是捋须,摆明了恶心人。
不过他可不想挨上一顿毒打,只能把气憋闷在心里:
“父皇,您?”
“嗯。”许长风又是一声长叹:
“彼时我俩意气风发,面对那数万匪寇曾说过,倘若诞下子嗣,若是异性便皆为夫妻……”
“呃……”许惊天差点没憋住。
闹了半天,是你俩快被人干死了,随口胡诌的誓言啊?
不过要说的话,老爹死在沙场,那不就没有他了吗?
想到这,他把喉咙里的话憋了回去:
“父亲,异性为夫妻,同性为兄弟,那么那位世伯的子嗣为何与我和安延从未相识?”
“呸!鸟来的世伯,叫声世叔是给那犊子面子。”许长风一口唾沫吐在地上,随手踩了两脚:
“还有,谁他娘告诉你同性为兄弟的?”
“既是同性,那便老死不相往来,省得倒是为了个娘们叽叽歪歪。”
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许惊天莫名觉得自己这老父亲是有个大智慧的人。
这天底下有几个异性兄弟最后落得着好的?
“父亲所言在理,即使如此,那今日又为何因此犯愁?”
“哼!”老爷子冷哼一声,手指摸索着手中的白玉球:
“当日生下你二弟之时,我请了相师看风水,料定生下的必是女子,便请了他一家前来商定婚约。”
说到这,他恨铁不成钢地剜了许安延一眼。
许安延一脸无辜。
这生男生女,关我个屁事啊?
许惊天听到这里,大致明白了事情的脉络,皱眉问道;
“这么说来,那位世伯因此发了脾气,便与您结下了仇怨?”
“是世叔!”许长风吹胡子瞪眼:“哼!他敢?!”
不敢您猴急个什么劲……
许惊天不敢捋老爹的胡须,只能讪笑附和道:
“父亲说的是,那么这次世伯前来究竟所图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