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乾阳殿内
“王上,是妾失职,如今还未能找到偷窃种子的人。”
穆清歌垂着脑袋站在大殿中央,她之前执行任务时从未失误过,但此次任务已经调查了十几日,却一直没有头绪。
就连王妃曾说过的那个小摊子,她都没能再见到一面。
“三十银一碗的食物,这可不是普通百姓能随随便便消受的起的。这个价钱,说是只有漠王漠王妃才能吃到的食物,王妃还说有那么些人购买,那便说明那购买之人都是官宦里的蛀虫,想与孤平起平坐了!”
“王上息怒。”
也不怪漠王发那么大的火气,老漠王统治后期,被奸人蒙蔽了双眼,那些个清廉的大臣轻则被贬官降职,重则丢了性命。
倒是那奸佞之人,深受重用。
长此以往,良臣被打压,奸臣势力猖獗,劣币驱逐良币,整个漠国朝堂之上乌烟瘴气。
甚至有人鼓动老漠王去攻打江国的边疆,其实与江国的真正军事比起来,漠国胜算的可能性极小。
但老漠王竟拿漠国几乎所有的兵力去攻打江国,江国是被打得连连败退,但漠国所剩的兵力也无法再支撑着他们继续打下去了。
若是长此以往,那江国必定能够反攻回来,到时漠国可就处于岌岌可危的境地了。
当时,穆清歌还在王城中奉命暗地调查一些大臣贪污腐败的证据,还未回到住处,就传来了六王子起兵谋反的消息。
就在那天,老漠王陨难了,六王子成了漠国新的漠王。
坊间皆传新漠王杀父夺位,但无论是穆清歌亦或是其他妾室都不相信尉迟廷会做出这样大逆不道之事。
可尉迟廷一向不喜别人过问他的私事,他若是说了,那她们便老老实实听着,他若是不说,那她们也定不能过问。
“王上,再给妾一段时日,妾定能将此事查出。”
虽然在王妃教授了农耕之术后,这种子也不算是什么稀罕物品了。
但王室专供之物,也定不可随意被偷出来售卖,这是对王权的践踏。
除了这种子倒卖一事,还有就是最近王城失踪了不少少女,但罪魁祸首却一直未被抓获,甚至这样大一个事情,却从未有大臣禀报到尉迟廷的面前。
这其中的黑暗与利益的联接,就是跟在尉迟廷身边经历了这么多的穆清歌也不敢想象。
“去吧,孤相信你。”
尉迟廷揉了揉眉头,这次他定要好好肃正肃正朝堂上的风气。
“王上,妾还有一事。”
“说。”
“若是遇到了王妃怎么办?”
穆清歌别的倒是不惧,这最害怕的就是与王妃撞见了可如何是好。
如今王妃恐是对漠国光鲜下的一切都毫无了解,她看尉迟廷现如今也没有想要让王妃知道的意思。
王妃未到漠国时,尉迟廷就对她有所忌惮,唯恐她是江国派来的奸细。
虽说后来王上对她倒也卸下了些防备,她也认为这王妃无甚坏心思,倒也单纯,但怕就怕王上疑心太重,到时执行任务时还要防着王妃,那就有些难办了。
“她迟早是要知道的。”
姜姝晚已经来漠国近乎一月,他起初确实对她存疑,处处防着她。
他的事情,想来她定是一概不知。不过姜姝晚在他面前似是没有保留。但若是他们二人之间一直如此,想来两人之间的隔阂会更厚吧。
想起姜姝晚在她面前的一举一动,倒是天真可爱,只希望那不是装出来的。不过她看起来如此柔弱,他唯恐若是将她卷入这些纷争难以保护好她。
“护好她。”尉迟廷缓缓开口。
“是。”
穆清歌离开后,紧接着一个黑衣女子拿着弯刀出现在了尉迟廷的身后。
“下次进来时,走大门。”
尉迟廷冷冷开口。
“影月明白。”女人摘下面纱向尉迟廷行礼。
影月平时在外面飞檐走壁惯了,让她突然走正门还有些不适应。
“不知王上叫影月前来所为何事。”
女人的脸上一脸淡漠。
“煞日为何没来?”
“回王上,煞日他一个时辰前在一件荒废的宅院中找到了些蛛丝马迹,又继续跟着线索前去调查了。”
尉迟廷点了点头:“熙娘与你们应该打过照面了。”
“是,影月已经去熙娘说的那些地方调查过了,但并未收获太多线索。”
尉迟廷没有说话,默默地听着影月向他汇报。
“目前看来,这些女孩都是些普通人家未曾出阁的孩子,亦或是青楼酒馆的卖艺女,所以影月怀疑他们都是在抓一些可能是处子身的姑娘。”
“而且经那些孩子父母的描述,那贼人都是在他们熟睡时下的手,现场还发现了曼陀罗的花粉,估计是不小心留下的。”
“不过最蹊跷的就是发生在熙娘酒馆的那一件,其他的事件都是在午夜时才发生,而且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唯有熙娘酒馆那件,晌午时分就发生了,还闹出来不小的动静,甚至那贼人竟还想问熙娘索要钱财。”
“但一些线索大多在非常重要的地方就中断了,所以影月怀疑是有更强大力量在做幕后推手。”
突然,宫门外一阵电闪雷鸣,影月回头看去,看来是要下雨了,而且应该还是不小的雨。
“看来煞日那边估计也要有麻烦了。”
这下好不容易又找到的线索估计又要中断了。
影月说完全部的情况,心中有些迟疑,虽说此件事情有些棘手,但尉迟廷若只是是想听她汇报进度才大费周章把她叫过来,倒不太像是他的做事风格。
“孤叫你前来还有一事。”
尉迟廷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