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御使缓了缓激动的情绪，抬手抹把脸。他扫了眼手上这捆香，心说看起来也不够两三年的量啊。
荞荞拒绝了他想要再来几捆香的想法，背着小手脆声道：“黄叔叔，不用一直点香哒。等山茶开花之后，小花就不需要再用香养着了。这些香足够用到开花。”
黄御使只能点头。
行吧，看来他以后真的得开始养妖怪了。
嘤，他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他转手将香放在桌子上，荞荞瞅着他，玉笙也看着他。
黄御使被两人看得毛毛的，不由抬手搓了搓胳膊。
“你们有话就说，别这么看着我。”
怪吓人的。
“黄叔叔，这些香要给银子哒。”荞荞晃了晃小脑袋，比出五根手指头，“一捆五百两，不议价。”
“五百两？”黄御使讶然地看着桌上那捆香，这也不像金子做的啊，怎么卖这么贵？
“黄叔叔，制香可比画符和炼丹复杂多了，也费功夫，平日里都是不卖哒。”荞荞瞅着他，“五百两一捆已经很便宜啦。”
真要一根根卖的话，几千两都打不住。
黄御使：“……”
手贱呐！
肠子都悔青的黄御使只能命人去取银票来，毕竟他一点也不想自己开花。
荞荞将银票折好放进小包袱里，小手顺便拍了拍。
黄御使留两人吃了顿午饭，之后荞荞和玉笙便告辞了。
从黄府出来，赚了好多银子的荞荞拉着玉笙去逛街，要给大家买礼物。
除了县衙的人之外，荞荞还要给牧颖颖买。
上门拜访带着礼物才好。
荞荞现今荷包鼓鼓，给大家买起东西来大方得很。
小姑娘小手一挥，吩咐伙计，“全都给我包起来。”
“恩人，太多了。”玉笙急忙把人拉住，小声劝。
荞荞嘟了嘟嘴，纠结了一会儿才道：“那只包一半吧。”
这是大主顾啊。
伙计一张脸都差笑开花儿了，急忙提着东西去一旁打包。
几条街逛下来，两人买了一大堆东西，好在荞荞的小包袱足够能装，不然两人得抱着一大堆盒子满街跑。
等回府的时候，荞荞把礼物倒了一部分出来给姜逸青展示。
姜逸青默默算了算这些东西的价钱，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他抬手捂心口，败家啊，太败家了！有银子也不能这么花啊！
“小师妹，我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的？”
荞荞歪着小脑袋想了想道，“一文钱要掰成两半花？”
“不是，是钱要花在刀刃儿上。”
荞荞瞅了眼桌上的礼物，眨巴眨巴大眼睛，“六师兄，我没买刀呀。你想让我再去买把刀？”
“我指的不是那个刀！”
姜逸青伸手戳戳小师妹的脑门儿，“该花的花，不该花的要存起来，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大方？”
在寿河山上的时候，小师妹比他还貔貅呢，整个儿一只进不出，但凡落到她手里的东西，就别指望她再拿出来。
每每炸道观，师兄弟们的东西有一大半得被小师妹捡去，比爆炸的损失还大。
怎么才下山几个月，小师妹这貔貅的性子就改了呢？
荞荞嘟了嘟嘴，“六师兄，我一直都很大方呀。”
姜逸青：“呵呵！”
“六师兄，我也给你买礼物了。”荞荞在礼物堆里翻捡出一个青色的包袱，递给姜逸青看。
姜逸青接过来打开。
只见包袱里装着的是套料子极好的靛青色锦袍，绣工精美，在阳光下，金线绣成的腾蛇似乎还在游动。
姜逸青眉梢轻扬，这衣裳对他口味。
玉笙在旁道：“这件衣裳是铺子里最贵的，恩人说，姜师兄穿上肯定很好看。”
“最贵的”三个字显然很好地取悦了姜逸青。
他伸手一拂，流光一闪，直接将新衣裳穿在了身上。
雪肤白发，长眉修目，俊美得不似凡人。
“如何？”姜逸青伸手整理一下袖摆，双眸含笑地看着两小孩儿。
“好看！”荞荞朝姜逸青比出大拇指。
玉笙则捧着小脸儿直点头。
恩人说得对，姜师兄好适合这套衣裳。
姜逸青弯了弯唇，“不错，有眼光。”
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过来，斜眼瞅荞荞。
“啾啾！”
礼物！
玉笙翻出一个盒子来，放到它面前，“这个是小一的。”
麻雀瞅了眼那盒子，四四方方的，小小一个，目测应该装不下诸如蜈蚣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它伸出小爪爪刨了刨盒盖，玉笙上手帮它打开。
麻雀探过小脑袋那么一看，只见盒子里放着一个透明的琉璃瓶，透过瓶身可以看到里面装着的红色液体。
“啾！这是什么东西？”
麻雀仰起脑袋看玉笙，一双黑豆眼里装着满满的求知欲。
玉笙把琉璃瓶拿起来晃了晃，笑着对麻雀道：“伙计说这种药水可以将毛发染成红色，小一，你以后可以换羽毛颜色啦。”
麻雀：“……”
谁特么要这种礼物啊！
烦！
麻雀激动地扑扇着翅膀，张着小尖嘴不满地“啾啾啾”！
“小一，你这么高兴呀？”荞荞凑过来，伸手拔开瓶塞，“别着急，我这就帮你染成红色。”
麻雀连啾啾啾都顾不上了，扑棱着翅膀就要跑。
荞荞一把抓住，丢给玉笙，“玉笙，帮忙！”
“好！”玉笙答应一声，按住麻雀挣扎的爪爪和翅膀，嘴里安慰，“小一别乱动，很快就好。”
麻雀：“啾！”
救鸟啊！
姜逸青单手撑着脸，另一只手摸着小狐狸雪白的毛发，饶有兴致地围观。
小师妹早该这么做了，好好一只麻雀，一身五颜六色的杂乱羽毛实在伤眼，还是统一颜色的好。
不过，红色到底鲜艳了些，不如原本的颜色容易躲藏。
辛时伸长脖子瞧了眼麻雀的惨状，默默把自己埋进了姜逸青怀里。
姜逸青笑着捏捏狐狸耳朵，“放心，小师妹不会这样对你的。”
小狐狸一身白银毛毛已经很漂亮了。
辛时抬头瞅了他一眼，好好一蛇妖，怎么比他们狐狸精还长得好？
“好了。”荞荞收回手，拿干净的帕子将麻雀身上残余的药水擦干净。
玉笙松手，麻雀嗖地就蹿了出去，一身红毛，跟团火球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