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门口,沈采鸢很是不舍地拉着荞荞不肯放手,眼巴巴道:“你们什么时候再来玩儿?我还有好多故事没讲给你们听呢。”
荞荞想了想道:“等过几日我把药做好了,我和玉笙一起给你送来。”
“好吧。”沈采鸢晃了晃荞荞的手,“姐姐,你和阿笙一定要来啊,我等你们。”
“好。”荞荞和玉笙点点头,坐上马车离开。
沈采鸢目送马车跑远,眼眶有些红,小嘴难过地扁了又扁。
“郡主,外边风大。”青栀扶着沈采鸢往王府里走,轻声劝慰,“日后多的是见面的日子,郡主莫要伤怀。”
沈采鸢摇摇头,失落道:“你说的不对,姐姐说他们要离开宁安城回照县了,到时候不好见面。青栀,照县离宁安城远吗?”
“郡主,奴婢不知。”
青栀是王府的家生子,自小便在王府长大,到沈采鸢身边伺候之后,最远就去过宁安城郊外的庄子,山上的道观和寺庙,再远就没有了。她也不清楚照县是个什么地方。
“青栀,我们去找母妃吧,母妃那么聪明,肯定知道照县在哪里。”
青栀点点头,扶着沈采鸢往春华苑走。
马车停在陈府门口,荞荞和玉笙先后跳下来,玉笙手里还拎着一个点心盒子。
两人跑进府,直奔姜逸青的院子。
“六师兄。”荞荞敲开门,和玉笙一起挤进房间。
姜逸青躺在软榻上,拖长的白色蛇尾游动两下,流光一闪,变回双腿。
他睁眼看向两小孩儿,调子懒洋洋的,“到吃晚饭的时辰了?”
“没有。”荞荞踢掉鞋子爬上软榻,捞过旁边趴着的小狐狸摸了摸毛。
辛时就觉得,再这么下去,他这一身漂亮的毛发早晚得被这些人薅秃了。
他扭了扭身子从荞荞怀里跳下来,跑到远一些的位置趴着去。
玉笙把点心盒子放在小几上,打开,转头看向姜逸青,“姜师兄,我们给你带了好吃的点心。”
姜逸青伸手捏了块扔进嘴里。
嚼巴嚼巴咽下去,点头,“味儿不错。”
荞荞瞅了眼他的腿,“六师兄,你把蛇尾巴放出来吧,我们不怕。”
这个们显然指的是她和玉笙。
姜逸青瞧了眼也脱了鞋爬上软榻的玉笙小朋友,考虑到小朋友的胆量,到底还是没把蛇尾放出来。
他问:“你们过来是想打听庄晋的事?”
“对呀。”荞荞点点头,“六师兄,你去找茬顺利吗?”
姜逸青一噎,伸手在小姑娘脑门儿上一敲,“什么找茬?我那是上门拜访。”
“六师兄,你又打我脑袋。”荞荞抬手揉揉脑袋,不满地撅起小嘴巴,“那你拜访顺利吗?”
“还行,我把庄晋那身邪术废了,以后不管是邪术还是正统道术,他都不能修习。”
玉笙好奇道:“姜师兄,你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我把他弄傻了。”姜逸青瞧他一眼,右边唇角扬起,“一个傻子,除了本能的吃喝拉撒之外还能做什么?”
玉笙惊得张大嘴。
荞荞伸手在他下巴上一抬,帮他合上。
“玉笙,庄晋用邪术害人不浅,六师兄没有直接要了他的性命已经算手下留情了。”
姜逸青道:“我从庄晋那里搜出许多本邪术册子,都是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去的。若不是我们发现得早,等他发展起来,势必将害人无数。”
荞荞有些不明白,“六师兄,庄晋为什么不把那些册子散出去?”
“我问过他,他说他在等待时机。”
“时机?”荞荞皱起小眉头,疑惑道,“什么时机呀?”
姜逸青摇头,伸手捏了捏小师妹的腮帮子,猜测道:“或许和鬼煞有些关系,你最近没事儿多画些驱煞符,日后应当有用。”
“好哒。”荞荞乖乖点头。
姜逸青朝窗外望了眼,对着两小孩儿摆摆手,“行了,时辰差不多,用晚饭去。”
翌日,临近午饭的时候,荞荞和玉笙一起去了黄府。
“黄叔叔,我们要回照县啦,小花跟着我们不方便。”
荞荞从小包袱里掏出一捆香递给黄御使,“这些香可以养魂。以后小花跟着你,你记得每天点一炷香喂她。如果忘记的话,你可能又要开花了。”
黄御使:“……”
一点也不想再体会血肉开花的感觉啊!
“荞荞啊,不然你先带着花妖回去,等山茶长好之后,我差人给你送信,你再将花妖送来。”
按照花妖的要求,那株山茶恐怕得细细养上三四年,他真的不想和妖怪相处个三四年啊!
“不行,小花需要熟悉以后的身体,不能一直跟着我。”
荞荞安慰地拍拍黄御使的胳膊,“黄叔叔你放心,小花不会随便吃人哒,你别怕。”
黄御使:“……”
是不吃人,可是她开花呀!
“荞荞啊,你来宁安城上学吧,叔叔送你去万华书院就读。”
万华书院是太子妃牵头创立的女子书院,迄今才三年。
书院里上到夫子下到学生,皆为女子。教授的课业包括但不限于琴棋书画、烹饪茶艺、舞蹈刺绣、骑马射箭等。
凡四品以上官员,家中娇女,不论嫡庶,皆可入万华书院就读。
宁安城中大半贵女都是万华书院的学生。
据说,等书院完全运转起来,日趋成熟之后,太子妃会放宽收学生的条件,就算平民女子也可入学。
“照县只是个小县城,哪有宁安城繁华。荞荞啊,你来都来了,就留在宁安城吧。”
黄御使双眼希冀地看着荞荞,等着她点头答应。
上学是其次,主要是他真的真的真的不想和妖怪朝夕相处啊!
“不行。”荞荞果断摇头,“黄叔叔,我要回去找爹爹哒。爹爹在哪儿我在哪儿。”
黄御使:“……”
他把目光投向玉笙,希望玉笙能帮忙劝上两句。
玉笙抓着荞荞的衣角,半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他跟着恩人走。
黄御使长长叹了口气,只能无奈接受这个悲催的现实。
谁让他当初手贱呢?
路边的野花是真的不能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