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瞳孔惧颤，喉咙里嗬嗬两声，勉强挤出声音，“饶、饶命——呃！”
血液飞溅，尖利的指甲穿胸而过，直接把男人的心给掏了出来。
女子轻轻一捏，完整的心脏瞬间成了一滩肉泥。
小巧的舌尖轻轻在唇侧一舔，女子侧眸看向跌坐在地的男人们，眼底绿光一闪，“现在……轮到你们了。”
静谧的小巷中，横尸五具，血液淌了一地。
“啧，还没玩够呢，怎么就死光了？”
女子扫了眼五具男尸，嫌弃地甩掉指甲上沾着的血。
她身上绿光萦绕，娇小的身体逐渐伸展，摇身一变成了位身形高大容貌妖媚的男子。
身后的八条尾巴垂落在地，轻轻摇晃。
他狭长的狐狸眼往巷口的位置一瞥，“小孩儿，看够了吗？”
巷口处，荞荞松开捂着玉笙嘴巴的手，轻轻一推，玉笙便踉跄着跌进了巷子。
满地的鲜血让小道士有些无法下脚。
他没有回头看巷口，而是惊讶地盯着男子身后那八条尾巴，“你是狐狸精吗？”
辛时没料到眼前这小孩儿竟然一点也不怕当下的场景，见了他不跑不说，还上赶着搭话。
他不知道的是，玉笙离魂的时候见过更恐怖的场景。
辛时打量着玉笙，目光扫过玉笙的手臂，眼瞳倏地紧缩，身形一晃就朝玉笙抓来。
玉笙往下那么一蹲，纸人飞出，挡在玉笙面前。
辛时眼底闪过一抹诧异之色，他多看了玉笙一眼，尖利的指甲一收，于半空中一个翻转，返回原处。
没感觉到有人接近，玉笙睁开一只眼，扒拉着纸人探出小脑袋。
辛时盯着他，“你是何人？”
玉笙很老实，辛时问他就答，“我叫玉笙，你是不是狐狸精啊？”
辛时哼笑一声，一条尾巴突然伸长，朝着玉笙勾了勾，“小孩儿，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玉笙下意识就想往前走，突然辛时痛叫一声，被整个儿摔到了墙壁上。
荞荞的小手还拽着他的狐狸尾巴，轻轻捏了捏，软软的。
辛时忍不住又闷哼一声，又疼又麻的感觉自尾巴尖传来，他眼底绿光闪烁，尖牙自唇侧呲出，瞪向捏着他尾巴的人。
这一看，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剩下的尾巴成鞭，朝着荞荞就抽了过去。
“你等等，我抓不住了。”
荞荞的手太小，尾巴太多，她最多抓两根。
她下意识松手去摸包袱里的绳子，辛时抓住机会，迅速把尾巴收了回来，原地跳上房顶，几个纵跃便消失不见。
“跑了。”荞荞蹙起小眉头，遗憾地把绳子收了回去。
早知道让鬼鬼帮忙了。
“恩人。”玉笙站在原地，扫了眼那些被妖怪杀死的男人，问道，“我们要去报官吗？”
“会有人报官的。”
荞荞绕着血迹朝玉笙走过去，拉着人往外走。
玉笙转头看她，“恩人，我们为什么不救那些叔叔呀？”
荞荞眨巴眨巴眼，疑惑道：“为什么要救？他们惹了妖怪又打不过，想欺负妖怪结果被妖怪反欺负了，是他们自己不够厉害，不关我们的事呀。”
如果他们不想欺负妖怪就不会死了啊。
玉笙抬手挠挠脑袋，他怎么记得师父不是这样说的？
如果是自家师父碰到妖怪害人，早就出去打妖怪救人了。
他只得道：“恩人，我师父不是这样说的。”
荞荞靠着冥石引路，一边找方向一边道，“我师父说哒，作恶之人自有报应，碰上了不要插手。”
是这样吗？
玉笙皱起小眉头想这句话，亦步亦趋地跟着荞荞走。
“到了！”荞荞拍拍玉笙，玉笙回神，发现他们当真站在府衙门口。
不等官差过来驱赶，荞荞牵着玉笙小跑去了府衙的后门。
她将冥石拿出来，小手捏诀，把冥石往地上一扔，鬼雾腾起，祁仓的鬼魂现出身形。
他转身看了眼身后的宅院，眼底翻腾起浓烈的怨恨。
荞荞看着他，“你可以去报仇，但是不能伤害无辜之人。”
祁仓点头。
“那我们去客栈住下，你报完仇就去找我们。”荞荞朝着祁仓挥挥小手，干脆地带着玉笙离开。
玉笙一步三回头，特别不放心。
怎么能放厉鬼出去害人呢？
荞荞拍拍他的胳膊安慰道：“别担心，他身上有印记，不能伤害无辜。”
玉笙抿抿唇，小眉头紧皱，“恩人，放任厉鬼害人不对。”
“为什么不对？”
“就是不对。”玉笙可以接受荞荞放厉鬼吓唬人，可是放厉鬼去害人却不行。
他道：“厉鬼心中只有怨恨，若放任他们害人会天下大乱的。”
这话是师父告诉他的。
阴阳须平衡，厉鬼属于阴间，就不该到阳间作乱。作为一名道士，应当把捉鬼除妖当作己任，不让厉鬼为祸人间。
“恩人，你把祁仓叫回来吧，不能让他害人。”
“不行，我答应祁仓让他去报仇。”荞荞摇头，只有报完仇之后，祁仓的魂魄才能永镇深渊。
“恩人，这样不对。”玉笙着急，转身就想回去抓鬼。
荞荞瞅着他的背影，提醒道：“你打不过祁仓，小方也不会帮你。”
玉笙脚步一顿，哭唧唧转头，“恩人，真的不能把祁仓叫回来吗？”
荞荞坚定摇头，“不能。”
玉笙小脑袋一垂，迈着腿儿走回荞荞身边。
“恩人，我们去找客栈吧。”
荞荞眨巴眨巴眼，好奇地瞅着他，“你怎么不抓鬼了？”
玉笙老实道：“打不过，我怕死。”
如果不是怕死，他也不会离开师父下山来。
荞荞看了他一会儿，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转，准备开导开导自己的小伙伴。
她直接盘腿坐下，小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你坐这儿。”
玉笙乖乖坐下，依然垂着小脑袋，像是没抢到骨头的狗狗。
“玉笙，你觉得什么是鬼呀？”
玉笙抬眼，“人死之后就会变成鬼。”
“不对，师父告诉我，区分鬼怪要看心。”荞荞抬手指指玉笙的胸口，“有的人活着就已经变成鬼了。”
“活着的鬼？”玉笙抬手摸着心口，没太听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