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颖颖连连点头，“想！”
小伙伴的愿望荞荞总是乐意满足的。
她心念一动，顿时两只红衣厉鬼从小包袱里飘了出来。
牧颖颖瞪大了眼睛，偏浅的瞳孔印出两只红衣厉鬼的模样。
两只都是女鬼，黑发如瀑，肌肤惨白，唇色如血。
荞荞担心吓到牧颖颖，没让缺胳膊少腿儿的厉鬼出来。
两只厉鬼接到命令，尽量友善地咧嘴朝牧颖颖笑了一下。
鬼气森森，这笑容寒凉刺骨。
“啊！”牧颖颖登时两手捂脸惊叫一声，玉笙吓得陪着她尖叫。
车夫再一次急停马车，不等他问，就听里面道，“不用停，继续走。”
这一声接一声的尖叫也太吓人了，车夫却不敢多问，只得一边赶车一边猜测里面到底在做什么。
马车里，牧颖颖激动地围着两只女鬼打转，嘴里冒出无数问题，“两位姐姐好漂亮，你们的头发好长好黑呀，是怎么保养的？皮肤这么白，是因为不晒太阳吗？
衣裳的样式我没见过，但是好好看，是在哪里做的呀？你们的腰好细哦，我可以抱一下吗？”
数个问题砸过去，砸得两只女鬼惨白的脸上面露茫然之色。
她们是厉鬼吧？为什么这小孩儿不怕她们？
她们不吓人吗？
这样想着，她们齐刷刷看向旁边乖巧坐着的玉笙，咧嘴那么一笑。
红唇白牙，阴森森。
这样的小道士，她们一口一个哦。
玉笙吓得小身板一抖，惊慌之下直接握紧小拳头往嘴里一塞。
虽然塞了不到一半就卡住了，但好歹堵住了尖叫。
这才是正常反应嘛。
两女鬼确定自己还是吓人的之后，便转过头去看牧颖颖，不正常的是这个小孩儿。
牧颖颖问了一堆问题，一个答案都没得到，她瞧着两女鬼，眨巴眨巴大眼睛，疑惑道：“两位姐姐，你们怎么不说话呀？”
两女鬼面面相觑，心说既不能吃了面前这小孩儿，又不能过分吓唬，她们还能说什么？不擅长啊。
牧颖颖瞧了两女鬼一眼，凑到荞荞身边小小声问：“荞荞，她们是不是哑巴鬼呀？”
“不是。”荞荞看向两女鬼，道，“你们要回答颖颖姐的问题。”
两女鬼被她这一眼吓得一个哆嗦，也不敢坐着了，继续飘着吧。
她们互看一眼，老实地一人一句回答起来。
头发为什么黑？
吃人吃的，大补。
皮肤为什么白？
地府没有太阳，是鬼都白。
衣裳在哪儿做的？
地狱裁缝铺，剥皮做衣，鲜血染就。
腰细能不能抱？
不能！
牧颖颖听得津津有味，玉笙听得瑟瑟发抖，伸出小手抱住了旁边的纸人。
荞荞小手一挥，两只女鬼化作两缕黑雾，重新回到小包袱里。
牧颖颖盯着小包袱看，眼底亮晶晶的。
荞荞抓着她的手在小包袱上摸了一下。
牧颖颖细细感受，嘀咕，“有点像在摸纸人。”
女鬼一消失，玉笙立刻恢复了精神。
他也凑过来摸了摸，小脑袋连点，“真的和纸人差不多。”
三小孩儿凑在一起讨论包袱的触感，谁都没注意到原本要醒来的丫鬟因为他们的讨论内容吓得又晕了过去。
荞荞把自己的来历重新给牧颖颖说了一遍，这一次加上了自己的师父和师兄们。
牧颖颖道：“玄月观，听名字就是个好道观。”
荞荞笑着抱住她，牧颖颖伸手捏了捏她的腮帮子，“还好你下山了，不然我们就做不成朋友了。”
荞荞伸手去戳牧颖颖的腰，两个小姑娘很快就笑着闹到了一起。
玉笙羡慕地看了眼两人，将旁边坐着的纸人收了回来。
马车停在街口，荞荞给丫鬟用了一张混沌符之后才跳下马车。
“颖颖姐，我是小道士这件事不要告诉阿林和阿宇。”
牧颖颖正想写信告诉两人呢，听荞荞这么说便问：“为什么不告诉他们？”
荞荞嘟了嘟嘴，“他们胆子小，会害怕。”
“好吧，我不告诉他们。”牧颖颖上前挽着荞荞的胳膊，“也不告诉其他人，这是我们的秘密。”
荞荞这才弯着眼睛笑了一下，用力点头，“对，秘密。”
玉笙举手，“还有我，以后我也不告诉其他人。”
荞荞伸手拉过他，玉笙的小圆脸儿上顿时露出一个笑。
三小孩儿手拉手开始逛街，因为模样长得好，所以引起了不少人注意。
买了好些小吃，三人拎着到卖糖水的小摊上，一人要了碗糖水。
刚坐下，前方突然传来喧闹声。
三小孩儿伸长了脖子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牧颖颖想去瞧热闹，东西也不管了，一手拉着荞荞，一手拉着玉笙，小跑着过去。
“我的糖水！”荞荞眼疾手快抄起糖水碗，跑步的时候注意着不让糖水洒出来。
碗里还有一大块梨肉，吃着甜滋滋，荞荞很喜欢。
三小孩儿跑到地方，听围观的人议论，里面似乎在打人。
奈何三人太矮看不到，人太多又挤不进去。荞荞这个力气大的一心顾着自己的糖水碗，完全帮不上忙。
牧颖颖转着脑袋四处看，正想去爬旁边的货柜，荞荞一把拉住她，碗里的糖水已经喝完了。
她一手一个将牧颖颖和玉笙往房顶上扔，自己则借着跳跃符跃了上去。
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打架的人身上，倒是没有注意到三个孩子不同寻常的举动。
三小孩儿在房梁上排排坐，齐齐往下面看。
荞荞抓着糖水碗，想着一会儿还要还给摊主。
“恩人，是那个王三。”玉笙伸手一指正在踹人的壮汉，荞荞跟着看过去。
旁边的牧颖颖问：“王三是谁？”
玉笙便把他们卖符纸，王三受人指使带人来捣乱的事情说了一遍。
牧颖颖听得鼓了鼓脸蛋，气呼呼道：“都是坏人！”
荞荞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眼睛却看着下方那个被打的人。
好像也是熟人啊。
她疑惑道：“王三为什么要打宋叔叔？”
下方，宋言澈被王三并他的几个手下围在中间踢踹，抱着脑袋，蜷缩着身体，毫无反抗之力。
玉笙记得这个人写了欠条却不想还，嘀咕道：“他也坏。”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官差的注意，三个负责巡街的衙役跑过来，领头的那个喝道：“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