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研究员并没有直接去找那棵变异落叶松，而是保卫者带人先把需要用到的物资运过去顺便探探路。
整个上午，王华开车带着刘伟和金奎沿着小河绕了两个大圈。
途中，经过魏东在视频中特意指的位置，还放慢了速度，一寸一寸的用无人机拍了视频。
然而，除了在河水中发现了游鱼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别的异常。
“东子，这是河水的取样。河里的鱼观察了一下，不像发生变异了。我想着先测测河水吧，河水没事，里面的鱼应该没事。”刘伟把一个装了几支试管的透明小箱子递给魏东。
魏东眉心皱起来，显然对这样的结果不太满意，他接过箱子提在手上，问金奎：“视频里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金奎挠挠头，开口：“没有，一会儿我把视频导出来给你看。”
魏东叹了口气，“你们先去吃午饭。我去找人处理一下这些河水的样本。金奎吃完饭后，拿着视频去找我。”
魏东直接去找姑姑，魏森云看着他手里的试管，取笑他：“你找小曾呀，多方便。”
程万里站在旁边摆弄仪器，也跟着老婆附和道：“东东，这些简单样本找小曾就行，大家都挺忙的，估计没空。”
魏东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说完就低头忙去了，他无语地站了一会儿，转身往外走。
老远就看到贺星在和一名保卫者聊天，他走过去问曾泉在哪儿，贺星指了指她身后不远的一间木屋。
木屋门开着，曾泉和杨倩正坐在小桌子前聊天，门口就被一道阴影遮住，俩人抬头一看，看到魏东走进来。
魏东说明来意，曾泉拿起一只试管看了看，河水清澈无一丝杂质，看不出所以然来，抱歉地说：“我手边没有检验仪器，我送到陈组长那边去吧，先去排个队。”
魏东想了想对着杨倩说：“麻烦杨医生送过去吧，一会儿，我有点事想和曾泉说。”
杨倩点了点头，接过小箱子离开了。
曾泉看杨倩走远了，开口问：“什么事呀？”
“跟我走。”
魏东开着车，曾泉坐在副驾驶上，一路往河边去，走到了差不多的位置，车速放缓。
“你有没有什么别的感觉？”魏东开口问道。
“别的感觉？嗯……景色很美。”曾泉侧头问他，“你觉得这个地方不对劲吗？”
魏东没有回答，车子开到了胡杨稀疏的地方掉头往回走。
“你们说，队长和曾泉这是在约会吗？”跟在后面的车上，驾驶位上王华开口。
“东子觉得这片地方不对劲，咱们看不出来，估计拉小曾来看看吧。”副驾驶上的刘伟转过头。
金奎没有加入话题，他正在全神贯注地操纵着无人机。
“哎，他们怎么下车了？”王华开始踩刹车。
“冰天雪地，荒郊野外，孤身男女，干柴烈火。”金奎抬起头插了一句。
刘伟刚拿起水壶喝水，听见金奎的话，被水呛住了，咳嗽了一阵：“咳咳咳！别乱说话！”
王华对着后面伸出中指：“小小年纪，成语学得不错！”
刘伟：“……”两个小兔崽子，皮痒了。
今天是个大晴天，太阳高挂，前段时间的高温退去，气温恢复了正常，下了车，才感受到外面的寒冷，空气都带着冷冽。
“你感觉到什么不对了吗？”魏东再度开口问。
曾泉望了望四周，白雪覆盖，树木寂寂，流水潺潺，“没有，直接说你感觉到什么了。”
魏东轻轻吐出一口气：“经过那一段路的时候，有一种被窥探的感觉。”
但无人机来来回回飞着，没发现一丝异样。
视频里，偶尔会有紫貂和飞鸟出现，动物和鸟类看起来很正常，没有变异特征。
曾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视线落在远处，那片胡杨长势喜人，开口问他：“你在末世生活过那么多年，遇到事情有过错觉吗？”
她说着转回头看向魏东，正好对上他的视线。
魏东抬起眼，望向远处的雪山，眸光幽深：“没有。”
“既然不是错觉，那就是有东西在窥探。”曾泉垂下眼睫，“要么是它还没露出端倪，要么是我们还没有发现。”
从曾泉这段时间恶补的变异动植物知识来看，变异特征都很明显，要么变得巨大，要么变得和之前习性不同，无一例外，都很有攻击性。
车子一路过来，周围无论是灌木丛，还是河岸的胡杨林，都很正常。
“你还记得鸭子池服务区突然变异的杨树吗？也许，这些胡杨和灌木也会突然变异，只是提前被你感觉到了？”
“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来自高处还是低处？”曾泉问他。
魏东微微抬头，看向碧蓝如洗的天空：“高处。”
曾泉沉吟了一下，又问道：“会不会是路过的变异鸟类？”
“不是，我现在还有这种感觉。”魏东否定了她的话,“如果是变异鸟类，它飞过去后，这种感觉应该随着消失。”
曾泉叹气，“冻死了，先回车上吧，我看看拍的视频。”
从昨天第一次经过的视频开始看，一直看到今天上午拍的视频，曾泉看得很仔细。
旁边魏东手肘搭在车窗处，撑着头，余光看到她唇角紧紧抿着，眉毛皱着，有点好笑。
曾泉把视频倒回去，隐约发现哪里不对了，她坐直身子看向远处的胡杨，落在树冠上，那些树冠好似被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倾向他们车子在的方向。
下午三点多，阳光正好，坐在车里的曾泉后背骤然出了一层冷汗，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咋起。
她伸出左手抓住魏东覆在中控扶手上的大手，强硬得把大手翻转过来，然后把自己的手放入其中。
一直余光关注着她的魏东感受到手上的温软后，挑了挑眉，低头看向两人的手，大手包裹着小手。
曾泉往魏东的方向靠近了一点，抓着他的手，小声说：“我们先回营地，跟在后面的车也别转悠了，叫着他们一起回去。”
曾泉靠得很近，魏东对上她的眼睛，目光干净，认真望着他。
魏东不动声色，握紧了她的小手，单手握住方向盘转头往营地开。
路过后面车辆时，魏东停下车，打了个手势，然后踩下油门飞快朝前开去。
不一会儿，曾泉听到后面有车辆跟上来的声音。
路过那片长势喜人的胡杨时，曾泉用手指极小幅度挠了挠魏东的手心，见他看过来，她伸出右手一根手指指了指胡杨树冠位置，又指了指腿上放着的平板。
魏东顺着她的视线极快得往窗外看了一眼，又看向平板，然后转回头深踩了一脚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