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可风回到展家,叶宁溪正在厨房里面给梅姐准备药膳,当她端着一碗香气扑鼻的当归鸡汤从厨房里面走出来的时候,见展可风正站在餐厅门口。
她赶紧说:“展先生回来了,刚好喝一碗鸡汤,我去给你盛。”
“叶医生。”展可风喊住她。
叶宁溪把鸡汤放在了桌上,抬头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展先生?”
“我今天去霍氏开会见到了霍景。”展可风说。
叶宁溪咬了一下嘴唇,迟疑地道:“怎么了?”
“昨天晚上霍景又去了医馆,但是他没等到你。”
“我不能再去了。”叶宁溪说:“只怕他会知道我是假装的,到时候拖累了展先生你就不好了。”
“这个我倒不担心。”展可风沉吟着道:“跟霍景合作的这段时间,能够感觉到他为人还挺不错的,所以看他现在这备受折磨的样子,我也有些于心不忍,你看能不能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跟霍景摊牌?”
“不能摊牌。”展逸的声音从厨房往外面传了进来:“如果摊牌了,那我们做的这些就一点都没有意义了,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对啊。”阿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插嘴:“我是没看到他哪里备受折磨了,反正叶绿荷还逍遥法外,这事就不能这么算了,不然我们这十几天都白憋了。”
展可风看看他们,又看看叶宁溪说:“你们怎么都不问问宁溪的意见,你们又不是她。”
叶宁溪却答非所问:“听说他今天晚上还要找那个神婆去招魂?”
“是啊。”展可风点点头:“听说是这样的。”
叶宁溪咬着唇低头若有所思,她也没想那么快就公告自己没死的事情。
她现在心里想着的是妈妈,已经有十几天都没有妈妈的下落了。本来她想跟展逸讲,但是又觉得这个时候展逸他们不适合出面查这件事。
叶宁溪准备找霍景。
这天晚上的12点,霍景又出现在医馆。
神婆再次被请来了,这次霍景出更多的钱,虽然神婆挺害怕的,但是有钱收,哪怕害怕她也要咬着牙上。
一些多余的开场仪式,神婆又在那神神叨叨的开始招魂了。
其实叶宁溪早就来了,她在医馆的大厅里面已经坐了好一会儿,等到神婆的招魂仪式差不多了,她就慢慢的走到了医馆门口。
霍景一直眼睛紧盯着门口,她不知道今天晚上叶宁溪会不会来。
忽然霍景屏住了呼吸,在他的视线里渐渐有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正在在黑暗里面慢慢闪现。
霍景惊喜地往前迈了一步:“宁溪。”
神婆还在手舞足蹈的跳大绳,一听到霍景说的话,吓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她正跳舞的动作停住了,两只手朝天像个大蛤蟆一样站着也不敢回头,僵直着后背哆哆嗦嗦地问:“霍,霍先生,她来了?”
霍景直直的向叶宁溪走过去。
她来了?
神婆的余光向后扫去,隐隐地看到一袂白色的裙摆在飘荡。
神婆冷汗都流下来了,这时从她身后传来一声柔柔的悠悠的女声。
“站在那儿别动。”
“我的妈呀,鬼呀。”
神婆都快要瘫倒了,她没想到自己真的那么灵,能把鬼魂给招上来。
霍景便站住了,向神婆挥挥手:“你先走开。”
神婆正求之不得,连滚带爬的跑走了。
在花园里就剩下叶宁溪和霍景俩个人。
霍景痴痴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叶宁溪:“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他看着月光撒在叶满膝的乌黑的头发上,还有浅紫色的连衣裙上。
风吹动她衣服上的飘带,在风中飘荡着,仿佛一个刚刚从云朵上下来的凌波仙子。
他的小哑巴就算是变成鬼了,也是最美的像仙女一样的鬼。
叶宁溪拨了一下头发,回避掉霍景的目光,低声说:“能帮我做一件事吗?”
“你说。”霍景立刻应道。
“你帮我找一个人。”
“谁?”
“我妈,她还活着。十几年前,她因为跳楼而变成了植物人,被我爸从医院接出来抛弃了,你帮我找到她。”
“好,没问题。”霍景一口就答应下来了,不管叶宁溪让他做什么,他都义不容辞。
“好,那你找到以后再来这里找我吧。”叶宁溪说着就要转身,霍景从昨晚等到现在,怎么能就聊几句就放叶宁溪走?
他往前踏了一步:“宁溪。”
叶宁溪刚刚转身:“什么事?”
“你可以待的久一点吗?”
叶宁溪站住了,抿了抿唇:“不能。”
待久一点跟他说什么呢?
无话可说吧,难道要跟他说好好照顾叶绿荷,恭喜你们的孩子即将出生?
还是说反正我都已经死了,就不用再追究了。
不论说什么都不合时宜,而且说多了也容易暴露。
叶宁溪刚想迈步往里面走,霍景有情急之下就踏上台阶,伸手捉住了叶宁溪的手。
叶宁溪吓了一跳,急忙甩掉,但还是被霍景握到了的指尖。
叶宁溪指尖的凉意惊到了霍景,刚好今晚起风了,叶宁溪又穿得比较少,她在堂屋里坐着的时候就被穿堂风吹得浑身冰凉。
所以她的手指也是冰冷的。
霍景诧异于叶宁溪手指的冰凉,叶宁溪惊魂未定,往里面走了几步抬高声音说:“齐大妈,把我送走吧。”
在门口的神婆听到了赶紧跑进来,抓了一大把香炉灰撒到半空中,口中念念有词。
叶宁溪趁机跑进了客厅,神婆念了一通之后,睁开眼睛,叶宁溪已经不在门口了。
她松了一口气对霍景说:“霍先生,叶小姐已经走了。”
霍景握了握拳头,宁溪手指冰凉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他的手心当中。
霍景看着门门口的香炉灰,默默站了片刻,便转身离开了。
等到霍景走了之后,叶宁溪才匆匆离开。
果然不能跟他接触太多,今天差一点点就要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