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队长范英兵,忽然的看见了老情人关丽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真是,情人相见,不如想念。
回忆起和她在一起的难忘的时刻。觉得她的甜蜜是一般人给不了的,好像无人能代替。
人就像甘蔗一样,没有两头甜。
美中不足的是,她有点太势利眼了,一个非常势利的人,很难不趋炎附势,很难不丧失良知,则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所以,范英兵想到了,关丽萍来到老那家里,一定有不可告人目的。莫非她也知道了,政府要归还老那家在城里的房产?
这时范英兵看见,那世民的老婆病情加重卧床了,看样子不能自理了。屋里屋外收拾的这么干净,应该是她打扫的吧……
有人说她,跟绰号“村里一枝花”的妹妹关丽花一样,都是“水性杨花”?
其实不然,她更像个俄罗斯的女人,花钱大手大脚,是个花钱乐。
她不爱劳动,在生产队里干活的时候,也是三心二意。
她的妈妈同“魏大白话”的妈妈是表姐妹,有点偏亲。经“魏大白话”的介绍,便偷偷的跟着孙扮仙学点算命、跳大神的手艺。
这样一来,她和妹妹关丽花,都属于当时的社会名流,屯子里,屯子外,有个大事小情,都少不了她们俩的身影。
一天,县里文工团到钻井队慰问演出,导演发现关丽花和关丽萍姐妹俩与众不同。演出结束后,钻井队的领导邀请演员大吃一顿。同时,也邀请了大队长范英兵等大队干部。
在酒桌上,文工团团长来给范英兵敬酒,便问道:“范队长!听说,你们屯子有位叫“魏大白话”的先生……都说他算命准?”
“对!我们屯子是有个“魏大白话”……具体他算得准不准,我还说不好……”范英兵回头看见了,“村里一枝花”关丽花和她姐姐关丽萍,正陪着导演喝酒呢。便对团长说:“那两个女人就是“魏大白话”的亲戚……回头我让她找“魏大白话”去……”
文工团长和导演,酒足饭饱之后,驱车拉着关丽萍和关丽花,去找“魏大白话”去了。
据说,“魏大白话”和关丽萍还真把文工团团长的老婆,多年的邪病给治好了。
通过这件事,触动了范英兵的灵魂深处。一个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的女人就在眼前,却不知道珍惜。自己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在关丽萍撒娇献媚的诱惑下,大队长范英兵做了她的俘虏。
范英兵的老婆因病去世后,不长时间,关丽萍就偷偷的搬到了他家。
那个时候范英兵还没有被打倒,正是风生水起,飞黄腾达的时候。他看见关丽萍的年龄比自己小不少,长得也好看。打扮起来的有几分姿色,虽不能倾国倾城,但配自己还是应付自如。
他为了讨好,发现她儿子刘二小到了上学的年纪了。便主动找当县长的大哥范英雄,走后门买来一台自行车,送给刘二小上学用。
关丽萍受宠之后,仗着大队长范英兵的权利,找到大队会计随便借钱。大队的会计也不敢得罪她,她打白条写多少钱,就给她拿多少钱。
好景不长,文化大革命来了,范英兵被当成叛徒、走资派打倒了。
自然,关丽萍也成了被批斗对象。说她拉拢范英兵下水,和他“搞破鞋”。造反派们在她的脖子上挂一双鞋,几乎天天的让她陪着范英兵,游街示众的被批斗、批判。
她实在受不了,便想喝药自杀,是鲁大胜给她指出一条光明大道。让她提出跟范英兵分手决裂,划清界限。
关丽萍花的钱,与大队对不上账了,就把乱尾帐推到范英兵身上,这样她才躲过一劫,是鲁大胜救了她,还让她的儿子,刘二小当上了放猪娃。
关丽萍离开了范英兵,就等于离开了财路。身上的钱,很快就要花光了,她就跟妹妹关丽花借钱。
一次,妹妹关丽花的一句话提醒了她:“你看……你的儿子刘二小,一天天的大了,快到了盖房子,娶媳妇的时候了……你还不给儿子攒点钱呀?”
为了给儿子攒钱,她重操旧业为人看相、算命、跳大神。甚至,充当暗娼妓女,用肉体换钱财。
所以,名义上找她是来看相、算命、测八字的。实际上,找她肌肤之亲,行苟且之事的大有人在。
有的时候,他自己忙活不过来,还把“村里一枝花”妹妹关丽花搭上了。
最近,又有传言说,她的妹妹关丽花怀孕了,想把收养的孩子(佚名)卖掉,不知道是真是假。
范英兵正要找她们姐妹俩谈谈呢……
范英兵想,她的妹妹俩怎么会这样呢?可能是,她们骨子里流淌着俄罗斯族的血统,属于“二毛子”,亲情看得很淡……
今天,范英兵在那世民的家里,意外的看见了关丽萍。就猜到了,她知道政府要归还老那家的房产,那世民马上就要超过万元户,成为屯子里最大的富翁了。
关丽萍的信息灵通,闻到了腥味,便有利可图的来到老那家套近乎。
那世民本来就是个老色鬼,看见了关丽萍的美色,垂涎三尺,既来之,则安之。并且,还赤裸裸的告诉她,自己的老婆性功能不行了!
关丽萍觉得机会难得,便留下了陪吃陪睡,糊弄那世民的钱财……
范英兵想到这,便明知故问:“你……你怎么会来到这里呀?”
关丽萍正用木柴烧水,听见范英兵的问话,便站起来回答说:“老队长,我……我是来伺候姑家姐姐呀……”
“姑家姐姐?你哪儿又冒出来个姑姐……那世民的老婆是解放前选美选上来的,俄罗斯人呀……”范英兵不解的问。
“对呀!是选美选上来的,她是俄罗斯人……我爸爸也是俄罗斯人呀?”关丽萍辩解的说。
听她这么一说,范英兵想起来,她的爸爸确实是俄罗斯人,来到这里以打鱼为生。
后来,这里水位下降了,她的爸爸无情的抛弃了她们娘三,去了额尔古纳河。
范英兵,对关丽萍的家还是比较熟悉的。自从,她的丈夫吃了毒蘑菇死了之后,守了一年寡。第二年她就跟妹妹“村里一枝花”学得风流起来。她变了,变得不守妇道了,在屯子里传出不少绯闻。
她的妹妹, 绰号“村里一枝花”关丽花的绯闻,更是离谱了。
传说,她怀的孩子,是红鼻头九组长的种。
如今,关丽花有了自己的孩子,就想把收养的孩子佚名卖掉,谁给的价钱高,就卖给谁。
贩卖人口,拐卖妇女儿童是重罪呀!范英兵想到这,便严肃对关丽萍说:“听说,你妹妹要把收养的孩子,佚名偷偷的卖给人贩子……有这回事吗?”
“是的,我妹妹怀孕了……马上就要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她不想再收养佚名这个孩子了。佚名这孩子,是乔阿蒹在火车站捡来的,当时,是由关丽花和高燕还有乔阿蒹三个人拿钱供养。可是,现在却不一样了,高燕患病了,乔阿蒹回上海了,只有我妹妹一个人扶养,也负担不起呀……”关丽萍说着,就象讲故事一样。
范英兵听罢,警告式的说道:“法盲……贩卖人口,拐卖妇女儿童是重罪呀?是要被判刑的呀……”
“是吗?会这么严重啊!”
关丽萍听说贩卖人口,拐卖妇女儿童,是要被判刑的。吓得关丽萍第二天一大早,就来到了妹妹的家,她把范英兵的原话跟妹妹说了一遍。
妹妹关丽花闻听,腆着个大肚子不以为然的说:“别听他瞎白话……我把佚名从小养到大,大约有到六、七年的时间了,换点抚养费……难到还不行吗?”
“丽花啊!这个理由是说不通的呀?咱们还是想想别的办法吧?是否,还给乔阿蒹……或者,把佚名送回孤儿院啊!”
“那……那,这六、七年的时间,我就白养他啦……”关丽花不甘心的说。
这时 ,正在被窝里睡觉的佚名,被她们俩吵醒了,他听见了要把自己买掉和送到孤儿院去。
佚名,今年快八岁了,已经什么都懂了,也知道了关丽花不是他的亲妈妈。风言风语中他也听说了,自己的妈妈是上海知青。
所以,他下定决心,去上海找妈妈……
这些天来,佚名就安排好了逃票计划,他趁着关丽花和关丽萍说话的时候,装着上厕所,偷偷的遛出家门。
他来到了生产队,正好有一辆大马车进城送公粮,他毫不犹豫的爬上了马车,钻进了麻袋的缝隙中……
(七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