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流转,时间飞逝。
在世人未曾注意的时候。
陈氏的掌权人已经连换了好几任,但是背后神秘的女主人却始终年轻貌美。
在她的身上,未能看出半分岁月的沉淀。
要说还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都不为过。
举手投足间,韵味甚浓,容貌昳丽,气质脱俗,连粉嫩的指尖都透露着娇气。
像是被小心保护在象牙塔里的娇小姐。
只是那双血红色的瞳眸望过来时,又像是要摄人心魂。
如同蛊惑人心的妖精,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陈辛南甚至找不到任何的词语来形容这样的美丽。
每次见面,都觉得自己的词汇过于贫瘠。
“没什么事就回去吧,不用在这里守着我。”
女人起身,漫不经心得抬眸,像在看什么无关紧要的人:“有些决策你自己定就好,也不必事事过问,来一趟麻烦。”
“是,夫人。”
陈辛南跟着起身,下意识朝外头看了一眼。
阴雨连绵,这段时间连一点阳光都没有,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泥土味。
最让人烦躁的天气,却应该会是她喜欢的。
“这几日天气好,夫人可以多出去走走。”
天气好?
女人懒洋洋的瞟了一眼,随后又毫无兴致的收回了视线。
“嗯”了一声。
没有再多做回应。
对于他说的好天气,有些不敢苟同。
虽然她不喜欢晒太阳,但是这湿答答的地面也不太舒服。
这种天气,不适合出门,还是比较适合待在房里睡觉。
陈辛南倒是没觉得受到了冷落。
他的工作就是替夫人打理好一切产业,至于其他的不是他应该多过问的事情。
今天已经是逾矩了。
恭敬的站在旁边,等待着吩咐。
女人手里拿了个保温杯从厨房里出来,见他还站着。
微微拧眉,有些无奈的开口:“回去吧。”
“是,夫人。”
等人一走。
偌大的别墅顷刻间变得空荡荡的,连一点点人气都没有了。
从前的时候,家里还有管家和佣人,只是慢慢的离开后,便没有再叫新的一批进来。
女人转身走到窗口的位置。
即便是绵绵细雨,也经不住每天下,半个月下来,地上的水滩可不小。
陈辛南上车前,下意识抬头。
女人随意的靠在窗口,垂眸朝他的方向望来,神态淡漠。
他微微弯腰鞠躬,这才走人。
等车启动,他再抬头时,已经看不见那道身影了。
先生若是知道自己离开后,夫人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心里恐怕也会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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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有更好的结果,你们非要生离死别?”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
“……”
章恒一噎,一时间被堵得竟然不知道要回什么好。
一旁穿着白大褂的明艳美人没忍住轻笑出声,眉宇间韵味十足。
“她自有打算,你管那么多?”
说完,从沙发上起身,齐欣扫了眼腕表,开始赶人了。
“我一天天忙得要死,你们两个能不能不要总在我上班时间在我跟前晃来晃去的?烦人。”
“我可没有。”
闫禾从花坛上收回视线,慢悠悠的扫了他们两眼:“所以这是又轮到你上班了?”
“对啊,我们说好了,轮流工作几十年,这样才不会那么乏味嘛。”
“……”
齐欣把还死赖在沙发不动的人拽起来,话却是对闫禾说的:“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老婆你别赶我走,我再坐会儿。”
“闭嘴!”
闫禾斜倚在窗口,看着这对“中年夫妻”在那里闹腾。
“不知道,走走看吧。”
她哪有什么打算。
原本以为睁开眼睛的时候,会去到下一个世界了。
却没想到,还在棺材里躺着呢。
幽溯。
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呢?
她等得挺久了,他若是再不出现,或许该出去走走看看?
亦或者说,是自己会错了意,没有转世?
“你工作的时候,我可没有打搅过,马上给我滚蛋。”
“我还没说你呢,我工作的时候你都没说去看我一眼,就管自己逍遥快活,狠心的女人。”
“别跟我废话。”
吵闹的声音还在耳边折磨着她。
闫禾思绪回笼。
下意识伸手揉了下耳朵。
朝门口看了眼:“有人来了。”
“!!!!!”
果然这句话一出,顶他们两个在那里争论十句。
马上就端正站好,拿出在外头的好形象了。
“哦,听错了。”
闫禾毫无愧疚的耸了耸肩,在他们略微无语的目光下走了。
“你们慢慢吵。”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齐欣把人给推了出去:“快走吧,我下午还有两台手术要做,没空跟你谈感情。”
朝门口的方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上去看看情况。
爱得那么深,别想不开了。
闫禾还不知道那夫妻俩怎么想自己的。
她从办公室出来,经过病房的走廊时,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息。
着急匆忙的脚步声,哭泣哽咽的祈祷声,几乎是瞬间占满了她的感官。
这莫名熟悉的场景,让她微微一愣,走向电梯的脚步缓了缓。
连身后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人都没有察觉。
“你好,请问可以让一让吗?”
直到清润干净的嗓音响起。
原本吵闹得她嗡嗡作响的声音瞬间消失不见了。
垂放在身侧的手轻颤。
闫禾僵硬得进了电梯,站在角落里。
抬头看着对方进来,苍白的脸上对自己挂着一抹温和的笑意:“几楼?”
“1。”
她完全是出于本能的无意识的在回复。
或许是目光太过于直白不礼貌了些。
男人有些奇怪的抬眸:“有事吗?”
闫禾摇头,垂眸没有再看他。
电梯到达一楼,在两人即将分开的时候,突然开口:“沈奕?”
竟然是沈奕?
是沈奕。
男人抬起的脚收回:“你认识我?”
小姑娘低着头。
半晌,才抬起手指了指他的手腕:“你的住院腕带上有你的名字。”
声音低低的,整个人似乎都笼罩在自己的情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