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禾之前没什么想法,她一直在神界,虽然知道大多数人类需要传宗接代,但是却没有太多的认知。
直到有一天。
她靠在陈牧原的怀里,被他温暖的体温紧紧包裹着。
当初在学校里的学霸男神早已经是商场上运筹帷幄的陈先生。
却还是喜欢对着她撒娇。
闫禾闭着眼睛昏昏欲睡,早就对他的霸道颇有不满了。
在他又一次亲过来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语气懒洋洋的:“陈牧原,再动手动脚,我真的要揍你了哦。”
裸露在外面的手臂一片斑驳,在白皙的肌肤上看着,莫名得暧昧和诱惑。
这句话,从结婚以来,都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
被警告的男人一顿,丝毫不受影响,拉住她的手腕,俯身在柔软的掌心上亲了亲。
声音低沉磁厚,含着笑意,性感得要命,在她耳边轻轻撩拨着。
“好,不闹了,安心睡吧,我守着你。”
像对待小朋友一样,修长的手掌在她的后背上轻轻拍打着轻哄。
就差唱上摇篮曲了。
A市没有人不知道,身为首富的陈先生是个守妻奴。
她的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有陈先生在的地方,他的妻子不一定在,但是只要有陈太太在的地方,陈先生事情一办妥,是一定要去的。
宠得不行了。
只有闫禾知道,陈牧原听话归听话,但是也有失聪的时候。
把整个脑袋埋进他怀里,没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迷迷糊糊的,但还是强撑起精神:“陈牧原,我警告你。”
“嗯?”
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说不要就是不要。”
“……”
半晌,头顶上才传来一阵低沉温柔的回应:“嗯,记住了。”
“……”
这样的对话也发生了很多次。
闫禾知道他记住是记住了,但是根本就不会听。
懒得挣扎了。
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下。
“闫闫,我们养个孩子吧。”
“……”
原本已经困得不行的人,沉默着反应了两秒,清醒了。
从他怀里抬起头,脸上的红晕还未褪去,眼尾的嫣红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娇媚。
“你想要孩子了?”
“不想。”
他回答得太快太自然,又让她懵了一会儿。
陈牧原勾了勾唇。
轻叹着把人重新搂进怀里。
本来冰凉凉的人已经被捂暖了。
他倾身在依旧细腻如初的脸颊上蹭着:“我们只是需要一个孩子。”
是需要。
不是想要。
两者之间差了一个字,意思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乖乖睡吧,不要想太多,一切都有我呢,好吗?”
“……嗯。”
“闫闫这么好,没有孩子我就能独占闫闫一个人了,怎么可能会想要孩子?”
怕她多想,心里会因为这件事情不开心。
陈牧原就这么抱着她,一遍一遍的哄着,不厌其烦的告诉她。
没有孩子,对他来说是多么开心的事情。
半点也不遮掩自己的占有欲。
等怀里的人睡着了。
后背上轻轻拍打着的手才缓缓停下来。
已经开始有了点细纹的眼眸微敛着,就这么在那张姣好的面容上盯了许久许久。
才低头,在脸颊上亲了亲:“闫闫晚安。”
他的闫闫啊。
其实比他更没有安全感。
看来他还得要更黏人一些。
既然不是想要孩子,闫禾只以为,陈牧原需要一个继承人。
毕竟这么多的财产放在那里,总要有个人接手的。
但是当她刚肯定了这个想法。
一份财产转让协议就送到了她面前,猝不及防,没有任何的征兆。
“……”
闫禾没有签字,而是第一时间给还在工作的陈牧原打了电话。
“我想给你闫闫,以后我就靠闫闫养了。”
“阿原,我不需要的。”
“你需要的,你还得养我呢。”
“……”
最后闫禾还是在协议书上签了字。
从此以后,陈氏所有的产业都是属于她的,而不是陈牧原。
也不属于其他任何人。
至于领养的那个孩子,没有在闫禾面前出现过几次。
偶尔见到,也是恭恭敬敬的站在旁边,看起来比同龄人要老成许多。
相比较于陈牧原,似乎对自己要更加尊敬些。
闫禾没有多问。
很多事情,不需要问得太过仔细和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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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了一定的年龄,衰老的速度似乎会变得越来越快。
陈牧原六十岁的时候,脸上的皱纹已经从眼角处延伸到额头了。
好看的桃花眼,微微向下耷拉着,看起来不像年轻时候那么精神。
但是帅气依旧,别有一番味道。
身体健康,没有病痛。
闫禾有时候想,这样就挺好的,大家都不提身份的事情。
等他离开,自己也跟着走。
陈牧原七十五岁的那一年,收养的那个孩子再次出现。
如今也到了三十岁的年纪。
闫禾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听着已经年迈苍老的声音从书房,摇摇晃晃的飘到她的耳朵里。
“人生短短几十年,我总要离开的。”
“你要知道,我培养你的目的,只是希望,当我不在的时候,我家闫闫能够过得更舒服,也更安全。”
“……”
抓着绳索的手用力收紧,分明没有呼吸,还是用力吐了口气。
陈牧原真傻。
明明她的武力值他亲眼目睹过的,怎么会担心她过得不好呢?
陈牧原八十五岁的时候,已经是个皱巴巴的老头子了。
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
却还是能够看出,他年轻时候是多么的俊朗。
即便是八十五岁了,也是个帅老头。
只是这个帅老头,没有熬过八十五岁的秋季。
闫禾把人抱在怀里,像是从前他每一次抱自己那样。
脑海中还回荡着他方才的话。
被宠了几十年的人,容貌依旧漂亮得不像话。
红着眼眶,把已经凉透的人搂紧的些,轻声回应:“既然你说了再见,就不能食言,等我去找你。”
陈牧原下葬了以后,闫禾重新躺进了几十年没有躺过的棺材里。
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