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夏眼中的希望之火亮了又灭，而后迈大步子走进教室，站在尧尧和袅袅面前。她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尧尧和袅袅身上，尽量忽略高二八班其他人的存在，“开始试吧。”
预想中的尖叫声并没有出现，程夏偏头看向镜中的自己。只见林枫和她镜中的影像一前一后的站在一起。这会光线暗，有林枫的身体作掩护，八班的人还没注意到程夏镜中的形象只有头，没有身体。
程夏眼眶一热，对着林枫摇了摇头。
林枫没听程夏的，依旧站在那里不动。就算程夏小幅度挪动试图躲开林枫，林枫始终能够预判出她停下时的位置，掩护着她。
程夏跑到镜子面前，背靠着镜子停了下来。
李静走过去拉她，“还没确定进镜子的是你，别杵在镜子前，过来跟我们说说话。”
程夏挣脱李静，把她推开了，“有件事，我一直没给你说。”
想让其他同学也听见，程夏拉高音调又说了一遍，“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跟你们说过。”
高二八班的其他九个人齐齐看向她。
“其实，我不是人，我是一个拖把。”程夏稍微离镜子远了一点，“你们看，镜子里的我，只有一颗头。”
程夏说完闭上了眼睛。
奇怪的是，这一次，他依旧没有听到同学们的尖叫声。
程夏睁开一只眼睛看着他们，“你们不害怕吗？”
八班的九个人愣了三秒，赵杰实在憋不住了，先笑出了声。
程夏一头雾水地回头看镜子，看见镜子里的林枫正在和她形单影只的头演搞笑风格的哑剧。
“林老师”
程夏的喊声带着哭腔，蹲下来看着镜中的林枫。
镜中的头也从高处往低处掉，林枫双手放下镜中程夏的头下面，做拔萝卜但怎么都拔不动的动作，逗得高二八班的学生继续大笑。
“原来见鬼也可以这样！”赵杰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感觉我的胆子忽然变大了好多，能一口气看十部最恐怖的鬼片。”
邱桓一边笑一边擦眼泪，“班里竟然有人是人头拖把！这明明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为什么我笑得停不下来。”
如此恐怖的氛围下，连平时表情不多的杜泽也笑得眯起了眼睛。
程夏怯生生地看向八班的其他女生。
条件反射的，程夏先看的是离她最远的，眼下守在林枫身体旁边的两个女生。她们两个捂着眼睛，透过两三厘米宽的指缝向这边看过来。
她们两个没有笑，也没有流露出害怕的神情。
程夏转身看向她身后的米莱和苏然，她们两个的反应也不大，米莱甚至向程夏投来善意的目光。
程夏松了口气，坐在了地上。
一直站在她旁边的李静蹲下来看着她，“你为什么不看我？是我不值得你信任，还是你不在乎我怕不怕你？也不在乎我怎么想你？”
程夏狠狠埋下头，脸怼着膝盖，不敢看李静。
李静皱眉道：“你把自己藏起来干什么，炫耀你头发比我多吗？”
程夏猛地抬头，“我没有。”
李静看着她的眼睛，“我不怕你，就你这样的病弱洁癖鬼，我一个打十个。”
大概是刚刚抬头抬得太猛了，程夏的头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李静的脸色顿时变了，心慌地左看看，右看看，大声喊道：“怎么办？我把程夏的头吓掉了，有人会安头吗？还能不能安回去？”
程夏脸一红，
袅袅走过来，又嫌弃又无奈地看着程夏，“连我这样的鬼他们都愿意接受，真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这几天，你好好跟她们相处吧。我和我姐姐先去把林老师换出来。”
程夏愣道：“一会还要试吗？”
“不了，以后再试吧。”袅袅瞥了眼苏然，开口嘱咐程夏，“我和我姐姐只能在舞蹈教室里吓人，一旦离开这里，我们俩就什么都不是了。如果一会她们遇到了什么危险，你一定要好好保护他们，就算死也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知道吗？”
程夏意外道：“没想到你这么关心他们”。
“你想多了。”袅袅黑着脸说道，“我只是担心这次不能在校庆上表演节目而已。如果他们出事了，高二八班的节目就作废了。这破地方，除了他们也没几个人来了，我想找备胎都找不到。”
程夏还想说什么，就发觉她的头被李静抱起来了，“你把我抱起来干什么？”
李静捏着程夏的脖子往程夏的身体上安，除了杜泽、邱桓之外的学生都站在他们身边围观。
程夏从李静手里跳下来，仰着头看着他们，“你们都背过身去，我自己会安。”
“等你自己安得等到什么时候。”梁梦婉手一拂，程夏的头就回到了她的身体上。
李静惊呆了，“我刚才使了那么大劲都没把你的头安好，你自己一跳就好了？”
程夏诚实道：“不是我，是笔仙帮我安的。”
高二八班学生，
尧尧走过来看着梁梦婉，“我们能先附身到林老师身上吗？不附身没办法把他换出来。”
梁梦婉皱着眉点了点头。
得到允许，尧尧转头看向袅袅。
袅袅连忙拒绝了，“别看我，我不去，我对林老师的身体有心里阴影。”
梁梦婉看向尧尧，“你去。”
尧尧先把红头绳给林枫扎好了，附身到林枫身上进了镜子，把镜中的林枫换了出来。
从镜中出来后，林枫背对着梁梦婉，趴在镜子上一直不动。
梁梦婉扶住林枫的手肘，“你怎么了？是肚子疼？”
林枫点了点头。
梁梦婉偏头看着林枫，“对不起，是我下手太重了。”
林枫摆了摆手，说道：“不是你。袅袅附到我身上时跳舞的动静太大，我这会从脖子到脚就没有一根筋是顺畅的。”
梁梦婉抬眼瞥了眼镜子，袅袅刷的不见了，只有尧尧站在镜子里，对着他们又是道歉，又是鞠躬。
“够了，错的又不是你。”梁梦婉皱着眉，抬起另一只手捏着林枫的脖子，“好点了吗？”
林枫心满意足，好点了。
身体一片燥热，林枫红着脸站直了说道，“不用再捏了，我好了。”
梁梦婉：“这么快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