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婉被一阵香气唤醒,睁开眼睛看到相柳正盯着她看。见到她醒来,便转身摆弄那篝火上的烤食。
燕婉坐起来跑到火堆旁舔着嘴唇问相柳:“这是什么?”
相柳一边转着木枝,一边说:“山上有野鸡,我就抓了一只。” 说完就扯下一个烤得滴油鲜嫩的鸡腿,吹一吹旁边不小心沾上的碳灰,再递给了燕婉。
燕婉拿起就啃起来,一边吃一边眼睛还盯着另外一只鸡腿。
相柳看到她这样,会心一笑,又扯下另一只腿还是吹了吹灰,再递给她。燕婉先是欢喜,又觉得不好意思:“这个给你吧。”
相柳说:“我不饿。”燕婉于是又开心地啃起来,相柳从内兜中掏出一块玉色的手帕,习惯性给她擦拭着油光的嘴,手伸出去一半,发觉不妥,就将手帕放在她的腿上。
燕婉风卷残云地把一只烤鸡吃光后,躺在床上嚷着:“撑死了,撑死了。”相柳看着她这副模样,有些恍惚说了一句:“以前你可能吃十只才说饱啊。”
燕婉抬头疑惑看着他:“大叔,你又认错了人吧?”
相柳才缓神过来,正了正面色说:“吃好休息会,我带你回去吧。”
燕婉说:“反正我无聊,大叔你和我说一说那个姐姐的事情吧。”
相柳看着燕婉,眼神又移到了窗外,窗外风儿刮着树枝沙沙沙的响,让他想起了海浪的起伏的声响。
只是淡然一笑:“她离开我多久了?我都数不清年岁,我救不了她,想替她去死,她却不许。”突然一抹苦笑,他低头说:“她不知道,其实活下来才是对我最大的惩罚。”他一滴眼泪滴下来,被燕婉用手接住。
她望着手中那滴眼泪,那泪水落入她的手中立刻如同钻入泥土中一样消失了,顺着她的血管淌进了她的心脏。
突然,她的心中如同被箭刺中一般,一瞬间像被雷击中。
燕婉一下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吐出一口血,昏死过去。
昏过去的时候,她隐约听到相柳在焦急地呼唤她。
但是她的眼皮太重了始终无法睁开。
她的魂魄就不断往前走,隐约进入了一个如同梦境一样的地方。
她在那一片天地混沌的雾气中到处找出口。
突然前方有一束非常亮的光出现,她急忙循着光亮处奔去。
燕婉看到了一个高大的石像,那个石像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她走近问:“你是谁?”
石像开口了,“我是巫山神女,大荒的王姬,姑获。”
“你是我的姐姐?”燕婉高兴跑过去,却被一个结界挡住了摔倒在地上。
她问石像:“我怎么会在这里?”石像说:“这是你的魂境,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燕婉摇摇头说:“不是的,我是你的妹妹,你过世之后,帝父和天后才生下我,我叫燕婉。”
石像又说:“现在你还不知道你是谁,只有等到心中的结解开,你方才会知道,你究竟是谁。”
燕婉问:“如何解开心结?”
石像说:“要问问你自己的心了,只有如此,才能去做自己必须应该的事。不是别人眼中的你,是你自己认定的自己。”
燕婉还想问,却突然被一股气体突然往下一拽,如同坠入百丈悬崖,她叫了一声醒过来。
当她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相柳的脸那焦急万分的表情。在看到她醒来后,才长舒一口气。
燕婉看到他,心中一软,双手一下抱住了相柳的腰。
相柳先是一惊,接着心中一抹温暖晕开。
他慢慢用手抱住了燕婉的腰,突然又意识到什么,忙推开了燕婉,站起来说:“你醒了就好,等休息会,我送你回去。”说着就去拿她的外套。
燕婉看着他背对着自己,心如同被抽丝一样酥痛,她下了床走到相柳身后,抱住了相柳的腰。
相柳立站在那里,他是如此熟悉这个怀抱,除了姑获,还能有谁可以这般从后面抱着他?
身后的燕婉抽泣着说:“别动,我就想这样抱着你,就一会。”
相柳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将燕婉的手拿开,正色说:“王姬是累了,我送你回去吧”
燕婉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好像突然有种想抱住他的冲动,她放下手,站在那里低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
两人坐在白鹰的背上,她在他的后面,拉着他的衣袖。
看到他的背后,笔直却显得疲累的后背,她慢慢将脸贴上去,感到了他略微的触动,又很快平静了下来。
相柳认为她年纪尚小,刚刚受到白泽的攻击,可能一时间有些害怕,所以举止反常。
而对于燕婉来说,在他的身边,她之前那种心中刺痛的感觉才渐渐减少,这点自己也无法理解。
很快到殿门之外。燕婉走几步后又折返回来,对相柳说:“我明天还能去找你吗?”
相柳说:“我这几日要出去办一件事。”
“你什么时候回来?”燕婉眨巴着眼睛问:“我该怎么找到你?”
相柳说:“如果我回来会找你。”
她对相柳说“你若回来定要来找我玩,记住了吗?”
相柳一笑,不自觉想摸她的头,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手停在半空的手又收了回来,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燕婉便往宫门走去,这边阿恒已急得在庭院打转,一见燕婉回来忙迎上来:“小祖宗,你可算回来了,这里天帝带信过来,他要和天后看你。”
“真的?”燕婉,又高兴地跳起来,忙着要去找好看的衣服迎接帝父和母后。
相柳望着关上的宫门,他头也不回地朝着另一方向走去,随后跳上了白鹰,“去海宫。”他心中的一个疑问要去问龟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