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洛泱明白她的意思。
现在将兵符交给她,她便只能带着兵符上花轿。
皇后花轿停在正阳门前,皇后会从正阳门入,陛下会在那九十九阶高阶上等着他的皇后,与他的皇后一起拜天地。
而正阳门的大门是由一整块磁铁制成,一切铁制物都无法带进去。
到时,这兵符一定会被发现。
那么满朝文武,乃至于整个安国,就会知道祁家姑娘的嫁妆除了那些财物,还有这可以号令安国大半军队的兵符。
这是祁家的态度,虽然陛下贵为天子,但你若对洛泱好,这兵符便已身在皇室,你若对洛泱不好,这兵符便是洛泱的保护伞,安国几十万大军足以带着洛泱离开京都。
祁洛泱收下了。
“我知道了母亲,”她道,“这兵符,会随着我一起登上那九十九阶高阶,会与我一同接受百官朝拜,这是祁家多年征战应得的荣耀。”
兵符在祁家多年了,这样一块小小的铁,是祁家的保护伞,也是祁家的烫手山芋,祁家几代人手握这块铁,死了不知道多少子孙血脉。
虽然很快要出嫁了,但是祁洛泱没有哭,祁家就在京都,她想回来随时都可以,于她而言,这场大婚只是让她跟楚祀辰有了个正经名分而已,除此之外,与从前没有两样。
“夫人,郡主,”春婵跑进来,一向沉稳地她难得这么着急,“陛下,陛下他亲自来迎亲了,现在已经出了宫门了。”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燕灵先笑开了,“都说陛下冷酷不解风情,原来看是对着谁啊。”
楚祀辰这场大婚其实本就是弄的不伦不类的,他先是按照民间的婚嫁习俗,从说媒开始一步步来的,流程走完后才下的圣旨,按照礼部那边又来的。
如今这竟然是亲自来迎亲了。
祁洛泱忽地便笑了。
她本就貌美,如今画了全妆,更是招人。
“来就来了,”她说,“去告诉爹爹,不必多想,民间怎么来的,便让他怎么来。”
春婵去了,景纭宁感慨道,“如今看着,他确实是将你放在了心上的,只是他那样的人,只盼着日后能一直守着这份初心。”
祁洛泱倒是想得开,“要说变心,想来是与男子地位没什么关系的,爹爹位高权重,当时肯冒着欺君之罪与我相认,不过是因为我是母亲的女儿,如今想来,从小在诸皇子中爹爹只对我悉心教导,或许也是因为我是母亲的女儿,更何况这么多年爹爹都没有再娶,更是因为爹爹深爱着母亲,所以不愿娶。”
“位高权重如爹爹这般,都十多年没有变心,”祁洛泱继续道,“那地位低下的变心男子却是数不胜数,可见这事跟是不是位高权重没有关系的。”
“我与四哥多年情分,如今我自然愿意信他一次,信他不会变心,赌他除我之外再无旁人,母亲,祁家姑娘向来不怕输,我赌得起。”
“好!”景宗突然进来,“好一个赌得起,你比你娘有志气多了。”
景纭宁至今不知道这人离开陵山殿来到祁家到底是要做什么的。
一时警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