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佳龙拧眉,“可这玉鼎已经签了协议,有人出高价购买,我要在一定期限内交付。”
“是谁买了?”
“程立。”
佟言认识他口中所说的程老先生。
“佟小姐,该配合的我都会配合,只要你在离开海城之前把这玉鼎的工作做完,请多少假都没关系。”
“孟总,我不能保证。”
单凭她这几天的工作时间全部加在一起,也不一定能把玉鼎修复好,除非让她带走回家去弄,但工作室有规定的,这些文物一定是不可以带离的。
孟佳龙缓缓道,“如果我让你带走连夜赶工,有没有可能。”
佟言看了他一眼,“这不符合规定。”
“规矩是人定的。”
孟佳龙是负责人,但整个考古团队不是由他一个人说了算,还有其他的合作方,当地的一些部门,他这样做要是被人抖出来,他会受到处罚的。
“孟总,这不行。”
“不按期交付,就要由整个团队承担损失,我之所以敢签下这么短的交付期,是因为我敢在程老先生面前承诺,有你在会按期交付,可你现在要离开海城,这让我难做。”
佟言想到了一个人能让玉鼎按期交付,但她不想去麻烦她。
林风月这几天忙着跟易明德打官司,她是知道的,怎么能在这时候去增加她的工作量。
这天佟言加班加到很晚,但越是这样,她就越是知道这么繁琐的玉鼎不可能用几天的时间就修复好。
半夜,佟言突然从睡梦中醒来,推了推身上的人。
周南川像头恶狼,不按照常理出牌,她难受得都快疯了,双手抓着他的头,“周南川……”
他养伤这段时间一直没怎么碰过她,佟言也不让他碰,哪知道会在大半夜突然发作,她全然没有准备,这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她被他弄得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由他欺负,他这才上来吻住她的嘴唇,一点点的拥有。
“你下次不能这样了。”
“那我下下次再这样……”
他是真的很享受佟言在他的掌控下无法自控的样子,任由他如何处理都不会反抗。
他知道怎么能让她舒服,也知道怎么能让她完全无法拒绝自己,他对她的了解程度,比她想象中要多得多。
次日早上,孟佳龙已经将东西打包好让人送到了佟言住的地方。
她正要去上班,收到了那封快件,察觉到有点不对,连忙将快件拆开,整个人都震惊了。
小心翼翼将东西搬到了自己专门的工作间,给孟佳龙打了电话过去,“孟总,这是违规的。”
“规矩是人定的,我是负责人。”
“我现在就把玉鼎原路返回。”
“你现在返回会被发现。”到时候更加解释不清楚。
孟佳龙问了她,如果多熬几个夜能不能如期交付,佟言没给他准确的答复,只是说有可能。
孟佳龙便直接将东西打包到她家里了。
“孟总,你这样做是不行的,这是玉鼎,这是违规的。”
“佟小姐,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在你来工作室之前,我们的合作也是按照这样的形式。”
“可那是针对专门的物件,这个玉鼎不在那之内。”
“只要能如期交付,不会有人知道。”
孟佳龙虽然这么说,但佟言心里也不由得浮躁起来,这玉鼎要是没被人发现,做好了及时送回去,什么事都没有,但要是被人发现了,不知道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搞不好又是一场新闻。
程老先生是海城出了名的古董收藏在,在整个行业也是小有威望的,他要是计较起来,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站在他这边。
而她和孟佳龙要是违规操作,以后对她的影响会很大。
佟言不管能不能惊动背后的人,还是决定将玉鼎还回去。
周南川打开那扇门,佟言正一脸紧张的看着他,他很少在佟言面前看到过那种表情,“怎么了?”
说完大概经过,周南川拉着佟言的手,打包玉鼎,开车将东西原路返回。
背后有人想搞垮佟言,目标自然不是佟言,而是他。
佟言有什么事,他会竭尽全力保她的,明在佟言,意在拉他下水。
是孟佳龙在报复上次的事,或是背后有什么人指使他,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佟言身上不能沾到任何一点尘埃。
周南川将东西打包得很好,让助理送进去,务必亲手交到孟佳龙手上,他和佟言并未出面。
佟言脸都白了,周南川摸了摸她的脑袋,“交付期限只是个幌子。”
过来的路上佟言也明白了,交付期限只是孟佳龙逼她将玉鼎带离工作室的一个幌子,只要玉鼎在她手里,孟佳龙有一万种办法让自己脱身。
他甚至可以装作一副完全不知道的样子质问她问什么从工作室偷盗玉鼎。
老早也不是没有过此类案子,文物工作者监守自盗,藏了真的文物将文物换成了假的,或是直接盗走,逃之夭夭。
这些文物价值不菲,一件足够满足一个人一辈子衣食无忧。
佟言能后想得明白这些,但她不明白孟佳龙为什么要害她。
周南川不肯跟她说得那么明白,但佟言在车上都快怀疑人生了。
他缓缓道,“你跟肖红再也没有联系,你不觉得有什么,但有人盯着的,知道你没了肖家这颗大树。”
“可我有你啊。”
她也不至于去偷盗文物。
“有的人偷盗是因为文物本身的价值,有的人偷盗,是纯粹的喜欢。”
“为了喜欢就去做没底线的事吗?”
佟言这一问打在他心巴上了,佟言察觉到自己言辞激烈,缓了缓,“周南川,我不是在说你。”
“我知道。”
她想清清白白,可有人不想让她清清白白,非要让她一身纯洁染上墨点,将她逼上绝路退无可退。
那些人清楚,佟言不在乎什么金钱,权利,名声,她只在乎自己和自己所热爱的东西能不能纯粹。
一旦这些东西不再纯粹了,肮脏和复杂到让她无法接受的程度,她会很痛苦。
“言言,只要玉鼎在你手里,无论你说什么,没人会听你的解释,孟佳龙说你偷盗,违规操作,他都做好了万全之策,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他不怕我有准备吗?”
“你没有。”
她太轻易相信一个人。
无论对方做过多少伤害她的事,只要告诉她认错了,乞求她的原谅,她依旧会不计前嫌的。
这样的人总是对生活有无限的热爱,永远活在温暖的港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