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川看了一眼时间,“你该走了,马上中午了,你嫂子和你侄子要过来了。”
周雪琪不明所以,呆呆的看着他,“嫂子不是说……她不是说中午一起吃饭吗?”
“她是客气话。”
周雪琪有点不愿意走,她也想一起去,跟佟言聊聊天,她也好久没有跟哥哥在一起吃饭了,有点想聚聚的意思。
“哥,我又不会打扰你们,你看你,心眼怎么这么小。”
“一家三口你掺和什么。”
“那我们也是一家人啊。”
周南川正想怼她两句,佟言摘了头盔过来了。
她今天为了方便,编了一条麻花辫,几缕碎发散下来,被头盔压得有点往下趴,她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又给小栩整理了一下。
“走吧,我肚子饿了。”
佟言穿的一条黑色的工装裤,上身简单的长袖,两边袖子是黑色的,其他地方是白色的,看上去简单整洁,把她的身材包裹得很好。
“嫂子,你说你都生过孩子的人,怎么一点也不见胖?”
周雪琪这话是女人之间的奉承话,当然佟言也确实很瘦,但是落在周南川耳朵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都给他生过孩子了,他都还没能耐把她养胖点,这意思是在他身边伙食没开好,吃了苦头。
到了餐厅,周南川一直给佟言弄东西吃,他给佟言弄,佟言给小栩弄。
周南川索性将儿子的位置挪到自己这边来,他亲自伺候。
小栩不愿意,看着和他仅仅只隔了一个位置的佟言,嘟了嘟嘴,“妈妈……”
好像随时都要哭出来。
当妈的最不忍心看到儿子哭了,佟言要起身,周南川抓着她的手腕,“你吃饭,我来伺候。”
他瞪了周栩一眼,孩子不得不老实了,“要吃什么跟我说。”
“我想跟妈妈在一起。”
周雪琪还想找周南川唠唠家常的,来了后发现自己真是成了个最大的电灯泡。
她心里本来还寻思,她哥都惦记佟言那么久了,现在得到了,日子就该恢复平常了,再浓厚的感情久了也成了亲情了,大家相处就跟一家人似的。
哪里能想到,他对佟言还是这样,捧在手心里怕化了,得捂在心口上。
他对佟言越好,她作为一个女人在边上看着,越是不自在,又是羡慕,又是觉得不可思议。
佟言吃了很多,周南川还在让她吃,佟言说道,“我吃饱了。”
“还早着呢,多吃点。”
“真的饱了,我肚子都大了。”
周雪琪听话听半截,“嫂子,你又有了?”
此话一出,就连周南川的眼神都不自觉的变了,两只大掌轻轻的掐着她的腰腹,很快的又松开,去摸她的肚子。
佟言面红耳赤将他的手拿开,“你想什么呢?”
“有了?”
“没,我只是说我吃太多,肚子吃得大了。”
周南川也意识到自己被周雪琪的话带歪了,怪他太激动了,他天天都在做梦想和她有个孩子,他也付出了一些行动。
要是真的有了,那就是一家四口了。
吃完饭后周雪琪回到了安和项目那边,周南川和佟言一起去了海城某个江边坐游轮,在游轮上开了个房间,小栩睡觉,两人欣赏着江景喝下午茶。
“言言,商量个事。”
“嗯?”
“过几天我爸忌日,一起回一趟西北,让他看看小栩。”
周有成病危时,她跟周南川正在闹离婚,老头子死的时候都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
他咽气后周南川才签下了离婚协议。
要是周有成天堂有知,知道自己的最喜欢的孙子也让佟言带走了,心里指不定会多难过。
周南川想到了这些的,邓红梅指责他的时候他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但他还是尊重了佟言的意思。
孩子是她生的,她有权利带走。
毕竟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对不起她的人就是他,他没资格跟她争孩子。
周南川看她没说话,又问了一句,“行吗?”
佟言点头,“行啊。”
周有成对她很好,佟言一直记着的。
“周南川。”
“嗯?”
“你打算告诉师傅吗?”
周南川喝了一口茶,“我会跟他说明情况。”
佟言提前跟孟佳龙请假,孟佳龙笑道,“佟小姐,我知道你不靠这个赚钱,但基本的敬业还是要有的。”
佟言再来工作室之前就跟他说得很清楚,她的时间安排一直是很自由的,也不希望留在实验室会限制她的基本生活。
“孟总,若是我的不敬业会对工作造成什么影响,那您有权利找人代替我现在的岗位。”
本就是冷门的行业,要是真那么容易就能找到人代替,孟佳龙也不会跟她说这种话了。
“佟小姐,我们这边工作很赶,你看需要几天?”
“三四天,孟总,我希望我们是双赢的,在我不影响你的同时,你也能不影响我,这些文物靠赶是赶不出来的。”
孟佳龙心里固然很清楚,找个不那么细致专业的人,忙个四五天也没有佟言一天的活干得好,要是干得不好,出什么纰漏,复工才是最麻烦的。
佟言低头继续清洁古物,孟佳龙看着她的一双手。
戴着手套,依稀可见纤细的手指,白嫩而有力,像是点睛之笔。
察觉到孟佳龙在看她,佟言没有抬头,“孟总,你有什么想说的可以直说。”
“佟小姐,要是实在有事你就去忙,但我希望你能够在离开前完全这一项工作。”
“什么?”
这一批出土了一个玉鼎,做工尤其复杂,一部分鼎体有所缺失,但整个玉鼎依旧让人不得不感慨工人的智慧。
那样的年代,那样的环境,那样的设备不先进一切只能靠接近原始的手艺,怎么能制作出这样精美的东西。
佟言不由得惭愧,现在的社会过于依靠一些先进设备,反而不能将创作者的心思还原在作品上,使作品少了些灵气。
震撼归震撼,但短时间内要她完成这个玉鼎的修复,是件很大的工程。
“孟总,我很难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