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浠,刚刚在我进这栋大楼前,我接到了林轩瑞的电话。”
陈启梁是有心想偏袒自己学生的,但林轩瑞的一席话,也让他清醒的认识到现实社会是有多残酷。
裴沅浠听后说道:“他向您告状了?”
“倒是没有告状,他有忏悔之意,说你却无放过他的意思。”
“还说你想借延总之力整死他。”
裴沅浠静静的听着不出声。
陈启梁叹了一口气,“唉!”
“当年的事情确实是林轩瑞做的不对。”
“我也知道林轩瑞的品行有问题,但是你要知道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
“所以,我们要保护好自己。”
“即便你现在借着延总之力去报复林轩瑞,又能如何了?”
“延总和林家因你结仇,而延林两家有几十年的合作关系,因你闹僵后,那上百亿的合作要怎么办?”
“我这么说,你或许会说我市侩。”
“但是孩子,我说的是确是事实,有时候人啊!就要得过且过,装糊涂啊!”
“除非延家和林家彻底断了合作关系,要不然你闹下去,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
“你要学会放下,学会放过自己,好好的吃饭,好好的生活,好好的享受当下。”
“和延总也要好好的,你能嫁进延家,你就要好好的站稳脚跟。”
“孩子,我不想看到你因为别人的过错而过的不好,放过自己,幸福的生活。”
陈启梁知道裴沅浠的想法,但他不忍心看到才华横溢的她毁了自己。
“不要活在那些不堪中,勇敢的走向阳光。”陈启梁鼓励她。
“在延总面前,该软弱的时候要软弱,比起你努力奋斗走向罗马,为师我更希望你在延总的助力之下走向罗马。”
陈启梁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向来坚强的裴沅浠听到陈启梁称呼她孩子的时候,眼角湿润了。
陈启梁神情严肃,那做学术时闪闪发光的黑眸中浮现出无奈。
他不是不想做个刚正不阿的人,但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这个社会本就是个无情的社会,造就了很多不公,但个人的力量太渺小了,改变不了什么?
“身为你的老师,说这些,我觉得汗颜。”陈启梁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真的觉得难以启齿。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这其中的利害关系,我相信你都懂。”
“不说别的,就你知道的,背景家世比你好的X,被某人凌辱后,恨了一辈子,一直想着复仇,到最后的下场却是落魄到死于街头。”
“沅浠,你和延总的婚姻,我虽不清楚你突然间闪婚的原由,但我也能猜到个一二。”陈启梁人过半百,对于人性的了解,对于事情的处理,他都比裴沅浠这种小年轻的有经验。
“别人不了解,作为你导师的我还是非常了解你的,你绝对不是那种想攀附富豪的女孩子。”陈启梁非常清楚裴沅浠是个自尊、自爱、自强的女孩子。
“你要是想嫁入豪门,当年在港大的时侯,那么多优秀的富家公子追求你,可你却连正眼都不看他们。”
“那些富家公子虽不及延总的家世,但也都是富豪榜上的大佬的未来接班人,他们还比延总年轻。”
“你要有心嫁入豪门,那个时侯就不会发生后来的事情了。”
陈启梁猜到了裴沅浠嫁给延怀礼,不是因为爱情,很可能是被逼无奈。
裴沅浠眼含泪花,嘴角扬着苦笑,叫了一声:“教授。”
陈启梁正要开口说些安慰的话,被去而复返的延怀礼打断了。
延怀礼见裴沅浠红着眼睛,泪水哗啦啦的流着,他冷着脸看着陈启梁,“陈启梁,你训她了?”
延怀礼看到裴沅浠哭,他心尖狠抽了一下,生气之下直呼陈启梁的名字。
花白了头发的老头陈启梁,见延怀礼语带怒气的叫他的名字,一副要找他兴师问罪的样子,他是又生气,又高兴。
生气是因为延怀礼对他这个老人家不尊重,高兴是延怀礼很宝贝他的学生。
“延怀礼!”裴沅浠见延怀礼直呼她恩师的名字,不满的叫着他。
陈启梁笑道:“延总,我哪敢在你的地盘上训您的太太啊!”
听到陈启梁的话,延怀礼收回看向陈启梁的犀利目光。
他看着裴沅浠眼角的泪水,他伸手用指腹擦掉她眼角的泪,轻声问道:“怎么哭了?”
“谁把你惹哭了?”
“是陈启梁吗?”
裴沅浠摇了摇头,“不是。”
延怀礼半信半疑的看向陈启梁。
陈启梁见延总要发怒,他立刻说道:“延总,开会时间到了,我先去会议室。”
花白着头发的陈启梁对延怀礼的恭敬,狠狠的震撼到了裴沅浠。
都说大多数的普通人,一辈子见过的最有第位的人便是自己的大学老师、硕导和博导。
即便身份第位如此高的陈启梁,在延怀礼面前也得矮三分。
绝对的金钱面前没有人格和尊严,裴沅浠想到这句话,就觉得好心酸啊!
拥有绝对金钱的延怀礼,她嫌气的不想嫁的人,却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
“告诉我,陈启梁怎么把你惹哭了?”延怀礼追问着。
延怀礼刚刚离开办公室的时侯,裴沅浠还一脸笑意,这眨眼功夫她便泪流满面,他当然联想到她受了欺负。
这办公室只有陈启梁和裴沅浠两个人,尹臣只是站在站口侯着。
裴沅浠弯腰从矮几的抽纸盒里抽了几张抽纸,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道:“不是教授把我惹哭了,而是你。”
“我?”延怀礼不可置信的看着裴沅浠。
他锁眉沉思了一下后笑道:“我是怎么把你惹哭的啊?”
裴沅浠仰着头,看着比她高一个头的延怀礼,她看他的目光复杂,平日里她的目光都是清澈透明的,而些时却带着复杂的情绪。
“教授让我和你好好过日子。”裴沅浠内心的那个想法有些动摇。
听到她说的话,他嘴角笑意晕染开,他像个高位的决策者,满意的点点头说道:“陈教授这话说的对。”
“哪里对?”裴沅浠看着延怀礼一副获得了支持者支持的开心样子,她的心里有些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