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文心的授意下，偌大的会议室只余她们俩人。
池乔绷紧的神经陡然松懈下来，软绵绵的靠着纪棠，哽咽道：“为什么现在才联系上我们？我还以为……”
小脸微抬，还未对上纪棠的视线，便被从上掉落眼泪砸在侧脸上。
池乔怔住，任由自己脸上泪水滑落，慌乱地擦着纪棠的脸。
纪棠握住池乔的手，止住他的动作，别过头去，胡乱抹了把脸，缓了一会儿。
哑声道：“对不起。”
她莫名觉得要给池乔一句对不起，便说的格外真挚。
池乔抿唇，在纪棠颈窝蹭蹭，软绵绵地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纪棠身上。垂下湿漉漉的眼睫，“我说了不要跟我说这句话的。”
“原谅你。”温软的唇带着凉意印在脸侧，池乔轻声道。
哭过之后，纪棠有些不好意思。面对池乔的亲昵，格外不自然。
明明是自己忘记了他，让他这么担心，却轻易的因为自己的眼泪而原谅。纪棠忍不住地眼热。
“你在哄我吗？”纪棠带着鼻音问。
“你别难过，纪棠。”他安慰道。
“这次就原谅你，以后……不要这样了。”
苍白精致的脸上满是脆弱，池乔牵着纪棠的手，带向心口。
低声道：“我会很担心你的，这里很难过。”
纪棠红着眼眶低头，拥住池乔。
“我站得好累。”
纪棠将人抱到沙发上坐下，却被扯住衣袖。
池乔黑白分明的眼睛水润地看着纪棠，冲她伸手。
“要抱着。”他软绵绵道。
纪棠避开他的视线，将他抱在怀里。
池乔埋进纪棠颈窝，眯起眼睛，喟叹一声。半晌，细白的手指在纪棠后颈摩挲。
酥麻的电流感随着池乔的手指逐渐蔓延至全身，后颈腺体微微发热，纪棠咽口口水。
池乔凑近纪棠的耳边，呼出的热气让纪棠头皮发麻，不自觉地往后仰。
“怎、怎么了？”
“我想要你的信息素。”池乔不满的拉回纪棠刚刚分开的距离，说道。
“啊，信息素，对。信息素。”纪棠慌乱道。
安抚信息素四处流窜，好不容易才让池乔安静下来。
缓过神后，纪棠脸颊发烫，池乔不解。贴着纪棠的侧脸蹭蹭，道：“脸好红啊，纪棠。”
“热乎乎的，好舒服。”
纪棠稍微拉开一点距离，小声道：“我们靠的太近了……”
池乔轻笑一声，去亲纪棠的唇瓣，细细碾磨。纪棠慌得大脑一片空白，呆滞地被池乔捧着慢慢地亲。
下唇被吮得红肿，作案凶手却蛮不讲理地要求自己哄他睡觉。
纪棠轻轻颠颠腿，颈侧多了一枚咬痕。
池乔恶劣道：“这样我怎么睡得着？换个方式。”
“什、什么？”
“不管，自己想。”
纪棠想摸摸自己快要宕机的脑袋，却被池乔咬住手，胡搅蛮缠地要求纪棠哄他。
最后纪棠颤着手，轻拍着池乔的背，才将人哄睡着。
试探两下，见人真的睡下，纪棠捂着脸无声尖叫。
尽管纪棠还未谈过恋爱，但以她初见面的心悸来看，池乔也许、大概、可能就是她的对象。
不然自己怎么会对他的亲昵那么没有抵抗力，就好像她们经常这么做一样。
那池乔为什么说自己之前没那么脸红？不应该啊，这一套亲亲蹭蹭小连招下来自己都没反应，说出去谁信啊。
忘记自己一个人麻木地在垃圾星生活十几年的纪棠如是想着。
等千文心再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身狼狈的俩人在沙发相拥而眠。
两个人脸上都是哭过的痕迹，纪棠明显被欺负过，冷白脖颈处一个个泛红的牙印。
见俩人眼下都是青色的暗影，千文心叹口气，头也不回道：“你想让她俩怎么着？”
池温言：“池乔既然喜欢，养着她也行。”
千文心嗤笑一声：“呵，像你跟洛苏木当初那样？”
池温言脸色冷下去，低声道：“你说话还是那么讨人厌。”
“你留下纪棠是因为什么？让我猜猜——”
千文心笑道：“就是你想的那样呗。”
“异兽。你不知道吗？”
千文心脸色不变，丝毫不慌，“你儿子觉醒领域的药剂就是用这些异兽做的。”
“看起来他融合得不错。”
池温言瞥向纪棠，“她也是？”
千文心：“她若不是也不会出现在我这了。”
“不过纪棠的情况比较特殊……”
直视着池温言的漠然的眼睛，千文心道：“纪棠不能被你带走，最起码现在不能。”
“但是你可以把池乔留下，出于好心，我也能帮他缓解药剂的副作用。”
池温言略微思索，缓了缓脸色，道：“希望你能护住她们。”
千文心暗自翻了个白眼，脸上笑眯眯道：“你也知道我这是干什么的，别的不多说，武力嘛，还是很不错的。”
池温言意味不明道：“那倒是。”
千文心话锋一转道：“第九军区研究所可以支持你，但是你事成之后要答应我一件事。”
池温言抬眼看她，没有问她的意思，道：“你可真会做买卖。”
千文心挑眉应下，“就当你夸我了。”
“对你而言小事而已。你帮帮我，我帮帮你，这样联邦才能长远啦。”
两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
池温言眼神冰冷看着纪棠，纪棠揪着衣角，犹豫道：“我不能答应你。”
池温言：“你想当一个普通的Beta，池乔怎么办？”
纪棠张张嘴，无言以对。
她就想有一具自己的身体，哪怕看着也是好的。
见纪棠沉默，池温言冷漠道：“你什么都没有，让你答应这么点条件也都不肯？”
“你拿什么跟池乔在一起。”
纪棠脸色在一句句中变得苍白，半晌，深吸一口气道：“我可以和池乔……分开。”
池温言难得被气得冷笑出声，眼中寒意丛生，“哈？！你很好！纪棠！”
纪棠低着头，心绪混乱，闻言一股脑道：“我会和池乔说的，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话未说完，便看见黑幽幽的枪口对着自己。
纪棠瞳孔骤缩，仓促间抬眸望去，便听池温言语气森冷道：“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若不是池乔喜欢你，你刚刚就已经是尸体了。”
“你不过是只异兽，就算杀了你，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她漠然道：“好好哄池乔高兴，等他烦了你，随你怎么做，知道了吗？”
纪棠白着脸地听完，满心的恐惧却转化为怒火，咬了咬牙，梗着脖子道：“那你现在就杀了我。”
她只是想要一具自己的身体而已，又不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凭什么就要因为恋人放弃。
还是不甚了解的恋人。
反正这条命也是多出来的，死就死！
池温言惊怒，门被猛地推开，池乔看着屋内剑拔弩张的架势，挡在纪棠前面，颤声道：“你们在做什么？！”
千文心快步过来，摁下池温言拿着枪的手。
急忙劝着：“冷静！冷静！怎么动上家伙了还！”
池温言对上池乔惊惧的视线，收起枪，扯出一抹笑道：“没事儿，别害怕。我就是和纪棠闹着玩呢。”
纪棠轴劲儿上头，心里眼里都是火气，一把拿出千文心别在后腰随身携带的枪，对着心口就是一枪。
一气呵成的动作迅速到千文心都没有反应过来。
温热的血溅在身上，后知后觉的是肉体炸开的闷响，池乔摸了把颈侧溅上的血，瞳孔紧缩，迟缓的转过身，猝不及防之下被池温言打晕过去。
千文心捂着嘴爆出尖叫，“啊啊啊！孟慈！孟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