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暮汐在S公司做广告策划,雷厉风行的女老板Lisa是她的顶头上司,坊间传闻:人狠话又多。对工作极其挑剔,典型的完美主义人格。
所以该公司的企业文化是——熬最深的夜,加最猛的班。
早于22点下班的,都会被同事的眼神钉在耻辱柱上。第二天百分百被请去Lisa办公室喝茶。
反观叶星回入职新公司一切都很顺利。
大众果然是会给颜值高的人更多优待。上班第一天,不仅有同事耐心地带他熟悉公司,回来后桌上还莫名收到许多小零食和饼干。
不过和大多数互联网公司一样,IT行业也是默认加班到晚上22点的。满足加班条件,即可包晚饭和宵夜,还能报销下班打车的路费。
叶星回作为新人,每晚也是在公司待到22:00,准时打车,下班。
每个星期的周四是公司的活动日,在这一天所有的员工都可以18点准时下班,组织团建或自由活动。
所以即使两人同住一栋楼,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活脱脱两个社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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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恰巧是周四。
Lisa居然破天荒地请假了,听说是病了。虽然不太积功德,但这给大家伙心里乐的,人人都用余光都盯着时钟,指针一到18点——
好家伙,人,去,楼,空。
此时夏暮汐手机收到短信:【您好,你的756108xxxxxxx快递已送到家门口,请尽快领取如有问题请联系188xxxxxxxx。】
看来新买的床头柜也到了,正好今天早下班,她忽然觉得心情大好。
掏出手机,有一条叶月疏的消息:【我弟工作还顺利吗?】
才想起来,唔,好久都没有慰问弟弟了。
随即发了条消息给他:【今晚几点下班?来我家,加餐!】
18:20pm。
叶星回正在下班的轻轨上,看到她的短信,嘴角轻轻上扬。
稍纵即逝的风景从窗外匆匆掠过,一排排的杉树在夕阳余晖中拉长影子,光、影、车窗的反射形成了极致的调和,犹如电影一般。
他抬头望向远方,今天的晚霞竟是粉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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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叶星回到楼下已经是20:30了,他拎着路上买的卤味和烧鸭,心情愉悦地上楼了。
"咚咚咚"他敲响510的房门,听到里面传出丁零当啷的声音,随后是趔趄的拖鞋声——
"不是说六点下班吗,怎么到家这么晚。快进来吧。"夏暮汐打开门,手里的锤子吓了叶星回一跳,她赶紧把锤子放在身后,"噢我新买的床头柜到了,正装着呢。"
叶星回这才看清地上一片狼藉,螺丝钉、螺丝帽、螺丝刀......还有各种木板和零件。
"你先吃饭,我吃过了。"夏暮汐指了指桌上留的饭菜,"你走路注意一点啊,别——啊!"
话还没说完,自己一转身踩到颗螺丝帽——
脚底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
夏暮汐本已做好了摔个四脚朝天的打算,干脆双眼一闭,不睁,要死要活顺应天意!
却跌入一个柔暖的怀抱,男性特有的气息瞬间充斥整个鼻腔。夏暮汐不禁想起那些清新的植物草木,在夏日的清晨里,伴随着微风的轻拂四处漫游。
看着她向后跌落,叶星回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拦住了她坠落的身体,而后拥入怀中。
她仿佛轻的像一根羽毛,搂在怀中的触感,尽是娇柔。
此时此刻,夏暮汐这才睁开眼,发现自己被叶星回牢牢地抱在怀里。什么时候这个少年已经长得如此高大魁梧,在他厚实的胸膛前,她显得格外娇小。
气氛有些微妙,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眉睫。
夏暮汐猛然推开他——
"你.....你还没吃饭吧,快先吃饭吧。"
叶星回静默在原地。
"我......我先去安柜子了。"
叶星回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工具,"你去坐着,我来。"
"不用,你先去吃饭。"夏暮汐试图要抢过来。
"听话。"
什......么什么?我没听错吧?他要我听话?!我才是姐姐好吧!
虽然这么想着,但身体早被叶星回推到沙发上,按下,坐好了。
叶星回背对着她,认真研究安装图纸,仔细分类各项零件,井然有序地拧螺丝,锤钉子,安木板......
灯光下,他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肌肉紧实有力,充满野性和力量,仿佛雕塑的一般。
这一刻,夏暮汐才意识到,坐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堂堂八尺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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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好了,你来试试。"叶星回起身,把床头柜搬到床边。
"真不错,装的很结实呀。"夏暮汐用手晃了晃,很是满意,"你快吃饭吧,我刚把菜给你热了一遍。"
"有水吗?"
"完了,昨晚忘记烧了,没事我现在去。"夏暮汐一拍脑门,都怪昨天回来太晚。
"不用了,我下去买一箱。"叶星回说着朝门口走,"这里的水质不好,你也少喝。"
临走前,又想起什么似的——
"还有,以后组装这种事,留给男人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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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利店里。
叶星回出神地走向饮品类,脑海里还在想刚刚夏暮汐那句:【哪里来的男人,我都是靠自己好吗!】
这么说来,那个男人。
分手了么。......
结完账。叶星回将一箱矿泉水扛在肩上,走出便利店。
发现斜对面新开了家花店。门口摆放了一些花品,有包扎好的玫瑰、百合、满天星、向日葵......
再上楼时,叶星回的手里多了束向日葵。
她见到,必然欢喜。
他的脚步不禁快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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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开!你快走开!"——
刚到五楼楼梯口,叶星回就听见有女子尖叫的声音,是从!510房间传来的!!!
"小美妞儿,今天可算逮着你了吧!"一个光头男子满面油光,口气熏天似刚醉完酒,"你说你每天回来这么晚,哥哥都等你等睡着了......"
"滚开啊!快点滚出去!"夏暮汐近乎疯狂地喊叫。
"嘘嘘嘘,不要这么激动嘛!把左邻右舍招来了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说的清,是不是?"光头男一边猥琐地笑,一边向她逼近,"你说说你长得这么水灵,脾气咋这么火爆呐,回回跑去房东那里说我不关门,你害怕,害怕什么呀?咱俩不是邻居嘛......"
边说边向她靠近。
"你走开!不要过来!"夏暮汐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锤子,双手颤抖,她已经被逼到床角了,退无可退。
"我警告你,不要再过来了!"
"哎哟哟,我的小美妞还会砸人呀,来,朝这里砸。"男子指了指自己发光的油头,"你以为跟房东说有用呐?关了门又怎样,关了门哥哥更想念你的那双美腿......"
光头男伸手一把抓住了夏暮汐纤细的脚踝,她拼了命地挣扎:"救命啊!!!"——
"嗒"银色脚链应声而断。
光头男趁乱抢过夏暮汐手中的铁锤,重重的地扔在地上。随后重身压上床去,粗糙的手掌在她光滑白皙的大腿上乱摸,一路向上……
夏暮汐竭尽全力地反抗着,但男女之间力量的差距让她近乎绝望。
眼泪从眼角滑落,是她从未有过的屈辱。
——
"砰!"510的门被大力撞开,砸到墙上,几大块墙皮瞬间脱落。
叶星回见到屋内场景,瞬时觉得全身所有的血液涌上了头颅,双眼猩红,大步朝光头男走去——
拿起桌上的凉水壶,"嘭"地一声用力砸到对方脑袋上。
霎时鲜血直流,玻璃碎片飞溅得满地都是。
不够。
拽过衣领,一拳,两拳,三拳。
那人本就醉了酒,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被他几拳砸下了床,侧身倒在玻璃片上,疼得人龇牙咧嘴地喊叫。
还不够。
又将人从地上强行扯起来。
对着脑袋,死命往墙上磕撞。
一下,两下,三下。
......
"叶星回!"
直到听见周围人嘈声渐渐变大,叶星回才听到夏暮汐在叫他。
"你给我住手!!"夏暮汐喊得撕心裂肺。她冲过去死死抱住他的手臂,可他的力量没有丝毫懈怠。
好像完全,听不见她的呼喊声。
"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夏暮汐发丝紊乱地贴在脸上,分不清是汗,是泪。
叶星回终于松手了。
他最后朝着男人的胯下踢了致命一击。
楼房里传出一声绝顶凄惨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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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派出所做完笔录,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两人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510房间。
里面满目疮痍。血渍、玻璃、枕头......还有被踩烂的那株向日葵。
它金黄色的花瓣零落四处,花茎断裂,花盘被践踏成泥。
如果。
如果我再晚一秒回来。
你是不是,也会向它一样,被欺辱、折磨、摧残。
叶星回用手捂住自己的发烫的眼眶,
他想都不敢想。
房间内气氛压抑得可怕。
夏暮汐蹲下身,准备清理一下地上的碎片。
"放那儿。"身后传来叶星回暗哑的嗓音,"别动。"
夏暮汐这次乖乖地停住了。
她也被刚才的叶星回吓到了。
"为什么,给他开门。"
"我以为......是你回来了。"
听到这,叶星回心里更难受。
都怪他,为什么非要那么晚出去买水。
如果不出去就不会发生这些......
"不是一次两次了。"夏暮汐似猜到了他怎么想,坐起身,缓缓解释道,"那个人就住在509,就是隔壁。以前,他总是不爱关门,我上下班的时候他就会朝我吹口哨,我就,有点害怕。和杨姨说过很多次,她也去他房间交涉过。后来,他就经常关上门了。我以为,就没事了......"
听到这,叶星回有些眼眶发疼。
他捂得更紧了。
修长的手指指尖发白,指关节处都是伤口。
"我们,明天搬家。"
他一字一句地说。
"啊?"夏暮汐以为自己听错了。
"明天就搬。"叶星回又说了一遍,然后起身,把床铺换了,整理干净,"今晚先休息,明天我过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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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0房间门口。
叶星回背靠在门边,坐在地上。
楼道里的声控灯明明灭灭,窗外的天空开始透出微弱的鱼肚白。
他守着他的女孩,
整整一宿。
-
这一晚,
记忆开始回溯。
回到最初开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