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稀记得云清之前有说过,如果要完全解除蛊毒需要找到他失散的师妹。
瞧着予汐与云清年龄相仿、身世成迷且都有治愈的能力,这不禁让我心生疑虑,我认为予汐就是云清口中的师妹。
可予汐似乎完全不想提及过去的事情,并一口否决她去到天命宗之前并无师兄弟,似乎是想撇清与云清的关系。
我还想再开口问什么的时候,她抬眸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既然她不愿再提及过去,那我也知趣的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毕竟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她继续帮奉砚清除蛊虫,可清除到后面,奉砚的脸色越来越差,嘴角不断有血流出来。
在一旁的云舒鹤看着有些着急,连忙上前问道:"不是已经引出那么多蛊虫了吗,怎么君上这脸色越来越差。"
予汐的脸色也渐渐沉下来,她似乎也没想到这样的结果,扭头问我这蛊虫的来源。
我将方慈在我身上下蛊的事情简单描述了一下,予汐听完眉头紧锁:"你可知,那叫方慈的女子来自哪里?"
这我还真没有具体打听,只听穗岁说是来自非常偏远的村落,所以她才努力想从那个思想落后的地方出来。
"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我隐约察觉到事情不太对劲,忽然想起之前蛊虫刚入体的时候经常能听到方慈的声音,她说我一定会帮她什么的。
重新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梳理了一遍,包括我之前幻听到的内容也一五一十的告诉予汐。
予汐听完神色大变:"你知不知道在非常古老的村落依旧保留着养蛊的习俗,更有胜者将自己炼成蛊,寄生到宿主体内后可吸食宿主的血肉与生机,蛊虫养成之时就是宿主毙命之日。"
随后顿了顿继续道:"好恶毒的招数,你的血本就特殊,她吸食过你的血液后又被奉砚强行转移到他体内,两者强大的血液循环吸食,她今日..........怕是要重生。"
当时就觉得很奇怪,我为什么一定会帮她,原来她是笃定日后我必会取出蛊虫,那她也就能重获新生。
那么取出蛊虫之日,也是我毙命之时.............可现在蛊虫在奉砚身上,也就是说奉砚会因此丧命。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奉砚啊奉砚,我与你之间冤冤相报何时了。
良久不开口的云舒鹤开门见山问道:"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予汐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半天艰难开口道:"可能需要你们去寻找方慈的尸身,随后用狐火将其彻底烧化,待狐火燃尽之时会出现克制方慈的原生蛊,将它带回来给我。"
"这有何难,我与云骁这就去寻来。"云舒鹤云淡风轻的样子似乎这件事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可你有没有想过方慈既然能用这么下作的方法想重获新生,那就不会留下让你们把柄,给你们彻底消灭她的机会!"
不得不承认予汐说的没错,方慈不会留下这么漏洞百出的计划,毕竟她为了重生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我凝视着昏倒在床的奉砚,如果此时他能醒过来,那我什么都不与他计较了,此时此刻我只要他平安。
随而转头问予汐能不能重新把蛊虫再引到我身上,毕竟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那就应该由我来结束。
结果话刚说完就遭到了予汐的强烈反对:"此时蛊虫已打算破体而出,不适合再转移到你身上,否则你们两个我一个也保不住。"
在得知这个方法不行后,我的思绪凌乱的结成一张网,越网越紧直达心脏,一阵隐隐作痛过后方才罢休。
眼眸也湿润了,嗓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堵着似的,说不出话。
予汐咳嗽一声继续道:"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靠他的意识去战胜方慈的意识,但.........看奉砚现在这般模样,怕是有些困难.........除非你能唤醒他。"
打发走屋内的人后,我失魂落魄地瘫坐在奉砚旁边,缓缓朝他身上靠去, 搂上他的脖子蹭着他的颈窝。
"其实无论是人还是妖。"
"活几十年也好..........上千年也罢。"
"也许会遇到很多人经历很多事。"
"有爱恨情仇,有生死离别,有因缘起伏。"
"而真心喜欢的,一个就够了。"
"你骗人!"
"你之前不是说有黑白无常来取你的魂你都不肯走吗?"
"怎么现在屈服了?"
"为什么...........你替我做了这么多。"
"却连我为你做些什么的机会都不给我?"
"柳奉砚你混蛋!"
"明明改受此苦难的是我,我不要你代替我去死。"
"如果你这次没有撑下去,那我就去陪你..........."
此时我紧握着奉砚的手,发现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我猛的坐起看着奉砚:"你能听到对不对?"
他挣扎着睁开眼睛,可睁开后的眼神依旧无神的游离着,看似专注却毫无焦点。
我低头吻在他唇上,替他整理凌乱的头发喃喃道:"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想怎么样都可以行吗。"
此刻我又想到我特殊的血液,狠心用力咬破手指,顺着他的唇缝往下滴:"你别丢下我.........."
..................
哭累了,我趴在奉砚怀里不知不觉睡着了;
隐约感到有人在替我披上被子,我猛的惊醒,口中喊着奉砚的名字。
抬头看到奉砚正唇角轻勾饶有兴趣的盯着我。
我飞快扑进奉砚怀里生怕自己是在做梦,可他结实有力的手臂正稳当当的接住我,还用手撩起我凌乱的头发又停在头顶揉了揉。
"我可什么都听到了,现在你可不许耍赖。"
他说话的声音并不大,有些沙哑,可独有一种魄力,清冷的像还没化开的冰泉,让人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