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颜菲租的这间房子有独立卫生间,还有浴缸可以泡澡。
将浴缸中的水龙头打开,扭到冷水开始放,每次蛊虫发作的时候从内而外的发烫,需要凉水来缓解这种症状。
水满后,我将脖子以下全浸泡在水中,刚开始下去的时候有些刺骨的凉,但随着体内蛊虫的蠕动,我浑身开始发热。
每次发作的时间越来越长,从刚开始的一刻钟到现在的半小时,永远无法预料它下次发作的时间与持续的时长。
突然我就好恨,为什么从始至终受伤的只有我,只有我在念念不忘,只有我受这蛊虫噬心之苦。
这些日子里,我又算什么,是白珩守护我的那十年,还是奉砚陪伴我的这不到一个月,原来我只是阿鸢的替身,他们对我好是想通过我弥补阿鸢。
可那又如何,我从始至终都知道不是吗,可到最后走不出来的只有我一个而已。
曾以为相爱可赢万难,如今看来是我自作多情,我与奉砚之间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头也开始烧糊涂了,整个身体往下沉浸泡在水中,好像已经快忘了怎么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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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要振作起来,我还有哥哥,还有爸爸妈妈、爷爷;只有家人才是最坚强的后盾,。
算命的周显说我活不过二十二岁,我偏要长命百岁给他看。
迅速从浴缸里爬起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我准备和颜菲去上学,学校的课程拖了又拖,被各种事情耽误。
身体也没那么发烫,我从浴缸中起来,擦干身体套了件睡裙;站在镜子前把头发吹干准备上床睡觉。
晚上睡的很沉,但到半夜总感到房间里有人,想睁眼又睁不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人口中的鬼压床。
早晨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疼不自在,我看时间有些来不及,急忙去喊颜菲起床,早上的课就快赶不上了。
结果颜菲磨磨蹭蹭,到楼下半天都没打到出租车,好巧不巧隔壁的云舒鹤姐姐恰好在开着车在我俩面前停下,问我俩要去哪,她上班可以顺路带一程。
本来想委婉拒绝人家的好意,可看看时间,上班早高峰周围也确实打不到车,最终只能妥协。
上车后,邻居姐姐还贴心的递上包子油条豆浆,问我俩要不要先垫巴垫巴,不然早上不吃早餐的话很容易饿,没有精神。
蹭别人的车本就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又吃别人的早餐是不是不太好,我摆手拒绝;
谁料颜菲在旁倒是半点没客气,接过对方手中的早餐就吃了起来,还不忘把另一份递给我。
我用手肘拱了拱颜菲,在她耳边低声道:"我们这样不好,怎么能随便吃人家姐姐的早餐,都被我们吃了,人家姐姐吃什么。"
可舒鹤姐姐似乎听到我的窃窃私语,透过后视镜笑盈盈的看着我:"没事的,本来同事让帮忙带的,我就多买了几份,你们不用客气。"
"那就谢谢舒鹤姐姐了,晚点我们下课后再去拜访您。"我朝她微笑以示礼貌。
平平淡淡过了一周。
第一天我和颜菲去上课,学习了好些新知识,差点没跟上进度,晚上放学后拉着舒鹤姐姐去酒吧小酌几杯。
第二天上课差点迟到,又是舒鹤姐路过顺路带我们才赶上第一堂课,晚上颜菲请我去吃牛排,还特别大气的开了瓶红酒说上次没尝出来是什么味道;
第三天,班长邢宇回来上课了,人明显憔悴不少,但我们迎面撞上就当作不认识直接擦肩而过,晚上去学校附近的酒馆继续喝。
第四天,受邀参加社团组织的活动,说是什么联谊会,颜菲听着眼睛直放光,非拉着我去参加;我也是在这晚遇到除了哥哥和奉砚外牵我手的男生,夜晚太黑没注意长相,但个子挺高,手掌很暖和,晚上大家都喝了些鸡尾酒,度数不高。
第五天,周末休息时间,我和颜菲都睡到自然醒,最后决定拉着舒鹤姐姐出去吃火锅,也算是感谢舒鹤姐姐这段时间经常送我们上学;舒鹤姐人很好,虽然外表酷酷的但特别乐于助人,我和颜菲都非常喜欢她,睡前哥哥发来信息说明天要带我去吃最近新开的西餐厅。
第六天,周日休息,我好像在渐渐淡忘那些事情,生活也逐渐步入正轨,我拉上颜菲一起去赴哥哥的约,差不多个把月没见哥哥,他将头发梳的干净利落,眉眼间自信从容,他说好久没见我,都瘦了,走之前还不忘给我转零花钱,让我多吃点好的养胖胖。
第七天,在学校食堂吃饭时突然被一个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且目光很清澈的男孩子拦住去路,他介绍自己是周五那晚联谊会与我跳舞的男生,我看着眼前这个阳光自信的大男孩,他与奉砚完全两个相反的个性;
他问我能不能有幸请我玩剧本杀,我算是个社恐本来想拒绝,可我的''好姐妹''颜菲在旁边替我一口答应下来。
我想着,那总要找个目标淡忘那段不堪回首的感情吧,于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每天的日子都过的多姿多彩,不重样;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我身上的蛊虫每晚都会发作,时长也越来越久。
难道,天真的要亡我吗.............
这晚泡在冰冷的水里,蛊虫涌动的格外兴奋,疼痛感让我不得不想点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
兜兜转转我还是想到了奉砚,他跟阿沁之间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呢,他从来没跟我提过阿沁,也没有描述过他的曾经。
可他那天带我去妖界的时候那么的满心欢喜,他明明是紧张我的;怎么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我很理性,我可以承受任何代价,也可以及时止损不去联系,不再打扰;
可以亲手推开我在乎的人和事,我又很理智又清醒。
但可悲的是,同时我也是个很感性的人,所有的情绪我一样也没躲过,就像我独自在雨中撑着伞,实际上雨淋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