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九阴锁魂符被他人神识侵入,作为主人的伏虎应该毫不犹豫将其驱逐出去。可令人奇怪的是,伏虎感觉自己就像被什么物事包裹,以至流连忘返。
他倾注全部身心去体会这股感觉,慢慢进入一场前所未有的梦境。
梦里他见到一名女子,乌发挡住面孔。偶尔风吹发动,两道如水的眼波立刻就像有了生命般,从发丝间轻轻漾出。
那眼波在他身上逡巡数次,若即若离,隐含无限惆怅,让他激动不已。
昨晚的四位姑娘也都是笑脸如花,但无不是刻意逢迎,贪婪索取,她们的眼神里可有一丝半点的情意?!
伏虎如痴如醉,只觉自己漫步云端。这种感受与昨晚毫不相同,甚至与从前的无数场战斗也没有半点相似,那是另一种的妙不可言。
他来不及细思两者间的差别,开始心生乞求,渴望从那女子身上获取更多。然而,就在他要攀上高峰的一瞬间,一股强大的法力波动忽然出现在寝殿之中。
伏虎悚然惊醒,他抽出臂膀,在左右两名姑娘的秀发上各摸一下,顺手闭了两人的呼吸,再扯开薄被坐了起来。尚未出口质问,来人先惊讶出声。
呀!
一名红衣女子站在门口处发出惊呼,她捂住嘴巴,眉头微蹙,一双点漆妙目在两名姑娘那里停留一瞬,继而在伏虎脸上扫过一圈,偏过头去,几不可查的啐了一口。
伏虎察觉不出女子深浅,便不动作,只挑眉喝问:“你是何人?怎敢擅闯?”
红衣女子闻言小心绕开散落一地的罗衫衣袜,款款走近,在床前数丈外驻足俏丽。
她似乎觉得味道不好,蛾眉轻蹙,掩住口鼻,双膝微弯,勉强挽了万福,但很快直起身形,声音清冷:“奴家小茹,得赵城主相邀,来接自家姐妹回去。”
伏虎方才没能登至峰顶,心里恼火之极,此时便挑起荆棘粗眉,咧嘴冷笑,“什么小茹大茹,老子没听过!三息之内你要不走,休怪老子把你也弄上来,嘿嘿!”
他百年前刚去前线,那会儿偶尔来不归城里寻欢,后来渐渐来得少了。这次距上次过来少说也有十数年。赵四海正是在这段时间缔结金丹,进而在城东站稳了脚跟,位于城东的暖窑也添了许多新颜,小茹姑娘就是其中最亮眼的一位。
此女单论相貌并不算出众,性子更是有些不好捉摸。偏偏有些男子就喜欢逗弄这样的姑娘,说是愿意看她含嗔带笑的模样。小茹姑娘来者不拒,或笑或骂,扮嗔做怜,在一众追求者面前进退有度,如鱼得水。
这些事情对于伏虎来说,根本无从知晓。
此时小茹听伏虎出言不逊,俏面一寒,掩住口鼻的手掌也放了下来,冷笑一声,“你昨晚已经害了我两个姐妹,居然不知悔改!怎么,真当我醉梦楼无人吗?!”说着话周身气势一变,红裙无风自动,寝殿内的温度骤降。
若在往常,伏虎早就动了手,此时却不太方便。他性子极硬,这时也不肯服软,当下也不答话,嘿嘿冷笑,两只蒲扇大手搭在左右两位姑娘头顶上。
那两名姑娘原本如同两只无辜的羔羊,眨眼间再无半点光泽,灰败不堪。
伏虎对这副情景司空见惯,动起手来更是毫不留情。他在那边对着羔羊大快朵颐,完全置醉梦楼之主于不顾。
“你、你......大胆!”小茹惊叫。
话音未落,寝殿元气中忽然生出“啵!啵!啵!”三声轻响,随后泯然无形。
伏虎眉头一挑,但很快继续享受血食。而小茹姑娘脸色发白,后退数步,接着双足点地,向后疾飞,退出了寝殿。
直到外面再无异动,伏虎才丢下手中的一段大骨,盘坐调息,只不长时间就面色赤红,宽阔的额头上汗珠滚滚滑落,胸毛很快被汗水打湿一片。
“这娘们儿厉害!”
又过了三刻,伏虎睁开眼睛,吐出一口血水,心下暗骂。但他很快重新皱起眉头,觉得哪里似乎不对。他一边沉吟,一边将床上的七零八碎攒在一处,双手按上去,那些物事几乎瞬间就灰飞烟灭。
伏虎毫不在意几条鲜活的生命,他撤回手掌,搓着腮帮子,把须髯刮得刷刷作响,猛然间醒悟似地一拍大腿,双眼发亮,无声一笑。
“这小丫头身上有了不得的宝贝!”
原来方才两人对过一招,伏虎所发的掌力中隐含三道极其阴毒的血气。这血气是他以秘法提炼,功效不同,或勾魂夺魄,或令肌体僵直,或使血液蒸干,中者少有幸存。
当日他以此招在天机子胸口上印了一掌,成功逃脱。方才这掌的威力虽然比不过,也绝非寻常人能轻易化去。偏偏小茹姑娘的法力水平不过尔尔,顶多是金丹初期,但中掌后几无损伤,全身而退,不得不令他感到惊讶。
“这物事能解尸毒血毒,能定魂魄,能养精蓄锐......草!老子这是捡到了宝啊!”
伏虎的铜铃大眼又圆了一圈,目光发亮,喃喃自语。片刻后他忽然又想起前不久奇妙的滋味,脸上一热,不自觉的起了感慨。
“末世将至,年轻才俊层出不穷......老子也不能落后啊......”
他无意识的挥了挥蒲扇大手,似乎要将这些感慨统统赶走,接着凝神定心,闭目沟通神识,寻找那股奇妙滋味的来源。
“在这里了......”
伏虎找到了方向,来到一方水池中,跟着感觉驰骋往来。
忽然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清风,异香扑鼻。待风响过后,水面上多了一名长发女子。那发丝垂在水面上,漾出一圈圈的水波,不断向外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