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烛夜,金老爷与我喝交杯酒。我很快便把他灌醉了。这时大约是亥时,我估摸着所有人应该都睡了,于是我掏出事先藏好的尖刀,一刀刺向了他。刀刺得很深,流了很多血。可惜的是,刀没有刺中他的要害,他立刻大叫起来。我当时吓坏了,完全不知道怎么做才好。这时园丁已经站在门口了。
‘快去找大夫救我,这个贱人想杀了我。’金老爷对园丁喊道。园丁看着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杀了我的父亲,我杀他是为了报仇!我立刻说道。’
‘什么?难道你是张福的女儿?难怪你会主动嫁进来……’金老爷喘着粗气说着,看来这一刀还是起了些作用。
‘是的,我是张福的女儿。当年你故意把我父亲推下冰河,我父亲为了我们全家着想,没有让你偿命,没想到,你从牢里出来以后就翻脸不认人了。你这个背信弃义的恶徒!’我就这么一直骂他,没过几分钟,他就因为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这时,我突然发现园丁不见了,我想他一定是去找大夫了。我希望他慢点回来,这样金老爷说不定就救不回来了。一定要慢点回来。
谁知没多久,园丁就回来了。
‘大夫呢?’我问。
‘我一开始是想去找大夫的,可是到了半路我又回来了。’他说。
‘为什么?你也和他有仇吗?’我问。
‘不,我和他没仇。’他看了眼倒卧在地上的金老爷,问道:‘他死了吗?’
‘快了吧……’我淡淡地说道。
‘如果他死了,我替你去偿命,我去官府说是我杀的。’园丁突然说道,这让我吓了一跳。‘只是,如果我替你偿了命,你要答应我照顾好我的母亲。’这句似曾相识的话让我想起多年前,奶奶说不定也是这么跟金老爷说的:‘我儿子说如果你愿意照顾我们全家,他就说是他失足落水的。’唯一的区别就是,我绝对不是一个背信弃义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我照顾你的母亲?你自己不能照顾吗?如果你缺钱的话……’我说道。
‘不,不是因为钱。因为我得了重病,快要死了。大夫说,活不过今年了。所以我想……’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没等他说完我便说道,‘你母亲知道你病入膏肓了吗?’
‘她知道的。’
‘好的,我会替你照顾你母亲的。’我承诺到。我觉得这或许真的是一个对谁都好的安排:园丁的母亲有人照顾,我也可以一直见到我的奶奶和弟弟。
之后,很长时间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我打破了沉默:‘你先回去吧,等他死了,你再拿着凶器去自首。’
园丁看了看地上气若游丝的金老爷,然后对我说:‘我去报官,官府说不定还是会怀疑你。我们必须确保你不在现场?’
‘那我要怎么做?’我发现我当时已经完全没了思考能力,全凭园丁指示。
园丁想了想:‘我们可以装作是劫匪把你掳走了,然后把你拘禁了起来。’
‘我都听你的。’我感觉我都快窒息了。
后来,我就按照园丁的指示,先是在金府门口喊了几声‘救命’,然后又在街道上喊了几声‘救命’。接着,园丁把我带到了两里以外一个果园的工具房,把我锁在了里面。临走时,他怕我长时间不被人发现会饿死,还给了我一包吃的,里面装着刚才放在洞房桌子上的菜肴。
三天后,我被人发现了。后来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但是,我一点也不知道我离开金府后,金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又有一个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