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同意了？”陈淮安拿过布笙手里的户口本，“你怎么说服他们的？”
“不，这是我偷的。”布笙回答。
这段时间的乖巧，得到了可以自由进出父母房间的权利，并且因为转户口的事，陈母告诉了布笙户口本放的位置。
陈淮安把户口本收起来，对着布笙说:“如果爸妈不同意，我不能和你结婚。”
“为什么？”布笙不解，“陈淮安，爸妈劝你的时候，你明明坚持自己的立场，现在到了民政局门口，你反倒是退缩了。”
“总之，这件事先争取爸妈的同意。”
“不行。”布笙拉住陈淮安的手，“他们不同意，难道我就要一直等下去吗？”
“布笙，别闹。”
这是陈淮安第一次明确的拒绝布笙，他的立场在布笙面前从来没这么坚定过。哪怕之前布笙提出过多过分的要求，他也只是嘴上拒绝。
布笙沉默了，她盯着陈淮安的眼睛，良久没有说话。
就在陈淮安以为她要放弃的时候，布笙突然问:“陈淮安，你是不是在害怕。”
陈淮安呼吸一顿，他避开布笙的目光，“你在说什么，害怕，我怎么会害怕，我只是……”
“陈淮安。”布笙打断陈淮安的话，“你都不敢看我。”
“你害怕爸妈，我说的对不对。”
“没有。”
“陈淮安，你知道人也是可以被驯养的吗？”布笙一步一步走向陈淮安，“你害怕违抗爸妈的命令是吗？就像……一只忠诚的狗一样。”
一只听从陈家命令的狗。
陈淮安一下红了眼，他一步一步后退，直到被布笙抵在墙上。
“你潜意识里不敢违抗爸妈的命令，所以在知道我偷了户口本的时候才退缩。”布笙眯着眼，她红唇微微勾起，“陈淮安，你自己都没意识到吧。”
“我……”
“和我结婚。”布笙很轻易地从陈淮安手里拿回户口本，她拉住陈淮安的领带，“走出反抗的第一步。”
“不……”
“陈淮安。”布笙手指轻轻点在陈淮安的嘴唇上，“这不是请求，这是命令。”
陈淮安浑身颤抖起来，他眼眶红的仿佛下一秒就要落泪。苍白的嘴唇在布笙手指下微微抖动，最终说出一个字。
“好。”
布笙笑了，她拉着陈淮安的手，朝民政局走去。
两个人用之前拍的证件照很快办理了手续，领了结婚证。
直到那个红色小本本拿到手的时候，陈淮安都没缓过神来，他大脑一片空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和布笙领了证。
“走，回家。”布笙拉住陈淮安的手，“告诉爸妈，我们领证了。”
“不，我不回去。”陈淮安猛的抽出手，他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
布笙强硬地拽紧陈淮安，“必须回去。”她一点退路都不给陈淮安留。
私自领证，就算是陈父陈母再宠爱布笙，这也是一件难以接受的大事。
陈父不出所料地第一次对布笙发了脾气，他摔碎了家里能摔的所有东西，指着陈淮安破口大骂。
什么侮辱人的词汇都冒出来，陈母在旁边直拍胸口，她不拉架，只在陈父掏出皮带的时候把布笙拉走。
“妈妈，爸爸很生气，哥哥会被他打伤的。”布笙拉住陈母的手，“能让我进去吗？”
“你爸一发脾气六亲不认，你这小身板怎么顶得住。”陈母没有陈父那么大反应，说到底，陈淮安不过一个随意摆弄棋子，谁会在意棋子的死活。
陈父气的不是陈淮安和布笙私定终身，他气的是陈淮安居然敢违抗他的命令。
陈父挥动手里的皮带，狠狠抽在陈淮安的背上，手上，大腿边。
火辣的疼痛让陈淮安蜷缩起来，他护住自己的脸，因为破相了也会被陈父打。
看着陈父皱起的眉头，陈淮安出奇地平静，他突然想起来布笙也是喜欢拿着那根软鞭，但是她制造出的疼痛却从来不会这样粗鲁。
“爸爸。”布笙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蕊蕊回来了，她一直在哭，你要不要去看看。”
陈父手里的动作停下来，他虽然老了，但是眼神里的凌厉还是不减当年。
门被推开，布笙退到一边，陈父从房间里出来，听见陈蕊蕊的吵闹声立马赶了过去。
“陈淮安，还好吗？”布笙走到陈淮安身边，她蹲下来，“抱歉，不知道爸爸会动手。”
陈淮安缩在角落里，他一双眼睛透过细碎的短发看向布笙。
“放心，以后不打你了。”布笙伸出手，然后又缩了回去。
陈淮安猛的抱住布笙，他身上的白衬衫被冷汗浸湿，紧贴肌肉，露出紫红的伤痕。
“布笙，要我，好吗？”
布笙没有答应，她脱下自己的运动服外套盖在陈淮安的背上。
陈蕊蕊闹的厉害，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只是去了一趟学校上选修课，布笙就抢走了她最喜欢的哥哥。
“妈！布笙怎么这样啊，你要替我做主，我要他两离婚，马上离婚！”
陈母心疼的搂住陈蕊蕊，她叹了口气，“淮安自己选的，这样朝三暮四的男人你要吗？他之前对你那么好，现在知道笙笙是我亲生女儿后，转头就和笙笙在一起了，这种人你能放心嫁给他吗？”
陈蕊蕊咬着牙，果然是布笙的锅，都怪她。
“淮安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他不是这种人。”陈父说完，陈蕊蕊就黏过来，在这家，真正说话算话的还得是陈父。
“不过，结婚离婚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笙笙户口没迁过来，现在是彻底没戏了。”陈父揉揉眉心，“先想办法让淮安户口迁出去，那个时候再谈你两的事。”
“爸爸——”陈蕊蕊拖长音调撒娇，“不嘛不嘛，先让他们离婚。”
“笙笙户口不在这里，怎么离婚？”陈父心里的气还没消，语气重了些，“你别胡闹了，笙笙胡闹你也胡闹，这家能不能有点清静。”
陈蕊蕊立马闭了嘴，她缩回陈母怀里，眼泪婆娑地小声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