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们现在是选举制度？”
闻牧喝了口酒，虽然酒的度数不高，而且就算再高也影响不到他，可他还是觉得有些上头。
“对的呀，不过说是选举，也是暗箱操作，但还是以掌控军权的陆、周两家为首，选出下一任，虽然陆家貌似隐退了，但还是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我记得这从几十年前就这样了吧，你这早了两年怎么感觉是过了一个世纪一样。”
这又是什么军阀社会？
听完少女的讲述，闻牧闭着眼睛思考了一阵。
本以为找到了来自故乡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如此漂亮的少女，举止优雅，他甚至起了多年未曾有过的火热心思。但现在的他已经失望了，说到底，自己在这个世界，不过还是一条独狼。
“云岚，你……真的不希望生活在人人平等的世界吗？”
“曾经也想过，但这可能吗？就像你一样，几乎算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你愿意放弃手里的权利，和那些人成为同一个阶级的人么。”
“我愿意。”
闻牧郑重地说完了这句话，随后又倒了杯酒。
不过，酒才倒了一半，壶已经空了。
“小二，再来壶酒！”
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随后小二笑着过来拿走了酒壶。
“闻牧。”尤莉娅坐的很端庄，她看向闻牧的眼神中也带着别样的色彩，“你所表现出来的，以及说出来的话，完全不像是在龙国生活过的样子……”
“呵，你就当是一个酒蒙子的癔症犯了吧。”
“你是来自其他的世界对吗，跟我不一样？”
闻牧抬头看向少女，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闻牧还是能看得出来，她也有着些许的失望。那种失望跟自己一样，本以为找到了知己，结果却是这样一个结局。
“对的。”闻牧苦笑了一声，“我以为你也是接班人，谁曾想，你是生活在这样一个世界里。”
“所以，你打算在这个世界里，也让人们过上那种生活？”
“你之前说的不错，这件事就是天方夜谭。我……之前跟圣上提出过这些建议，但从第一步，就失败了。”
“那你们之前的世界是如何做到的？”
“工农集团……不过现在的圣上是在士族集团的帮助下，夺取了天下，所以，只要动了他们的利益，就像你说的……圣上何故造反，哈哈哈！”
闻牧这会儿的笑容逐渐洒脱，不再沉闷，似乎是发现了失败的原因。
但苦涩，还是充斥在他的心中。
尤莉娅莞尔一笑，默默吃了口菜。
阿西，好烦啊，为什么我还要装淑女啊，我都快饿死了！
她眼睛直勾勾盯着那些菜，但在不太熟悉的人面前，她不好意思大吃特吃。
“云岚，你要吃就吃吧，我有酒就够了。”
闻牧看人很准，知道她在纠结什么。果然，在听到他的话后，尤莉娅先是歉意一笑，随后立马夹了几块肉到碗里吃了下去。
“西方大陆现在什么样子？”
“跟前世中世纪的欧洲差不多的，生产力水平很低，我还曾经给教……上面提出过纺织机和蒸汽机的蓝图——这个你应该知道吧？结果都失败了。”
“你还会这个？”
“我以前专业对口，会一点点。”
闻牧眼神一亮，随后接着问道：“那怎么失败的？”
“蒸汽机受到了贵族顽固派的坚决反对，而纺织机却被工人们强烈抵制。”
“幸好我足不出户，外面人不知道是我提出的，也没骂到我头上。虽然我的师傅对我的想法和建议很感兴趣，但最终一事无成，草草收场。”
听完她说的后，闻牧摇头笑笑，接过小二拿来的酒，又继续喝了起来。
“看来这个世界，是没办法被我们轻易改变的。”
“的确很难。”
“不过，我有另外一个设想。”
“嗯？”少女好奇地看向他，“什么设想？”
“那就是，先造一个神，借由神的意志，传播这些思想。奴役了他们的想法后，无论说什么，他们总会信的。”
“神？”尤莉娅叹息一声，自己当初交出那两张蓝图时，维利克多为人很谨慎，害怕影响到自己的利益，所以没有以神的理由传播下去。倘若当时他这么做了，或许还真能推动西方大陆的工业革命。
那时候的她即使什么都获得不了，却还很高兴，为圣庭做出了贡献呢！
但是，真的有神吗？虽然她习惯性的还会祈祷，但神的形象已经完全模糊了。
“有没有神不重要，但有神，对我很重要。”
“你们那里也有这句经典名言？”
“宫廷玉液酒都有，看来即使是走向了不同的道路，事情往往都会发生，不是吗？”
尤莉娅笑笑，接着问道：“那闻牧，你想要如何造神呢？”
“展现神迹，先发展出一批信徒，慢慢传播出去。只要得到朝堂一半人的支持，那就大有可为。”
“如何让他们支持？”
“利益啊……香火钱，可不是大把大把捞，原本这里就有部分神话传说，只要把因果轮回套过来，告诉他们这辈子辛苦了，下辈子就有可能成为人上人……这样一来，底层百姓接受，上层人数钱，大家都开心。而后面潜移默化下，让人们都相信神的存在，再推行我之前说的这些，或许就能成功了。”
“我感觉你在说某个古老的东方国度。”
“没错，那必然是我阿三哥了。”
“如果这件事是在那位圣上建国之前做，或许会好很多。”
“你怎么知道他没有这么做呢？”
闻牧打开了折扇，摇了摇，脸上带着耐人寻味的神色：“只不过，没有大力推行罢了。”
尤莉娅皱了皱眉：“看来，那位圣上考虑的东西很多。”
“自然如此，不为未来考虑，成不了大事。”
“那我对你们那位圣上倒是有了一丝兴趣。”尤莉娅嘴角弯弯，随后看向闻牧，“话说，我还非得跟你去了京城才能离开吗？”
“那是必然，你跟我有着类似的故乡，圣上之前的某些计划或许可以实施出来。”
尤莉娅背脊发凉，她挪了挪姿势，轻声道：“我只是个外来人……”
“你听说过神女吗？”
“不好意思，我不愿意。”尤莉娅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让闻牧一愣。
“顾云岚，这只是宗教意义颇多的一个角色罢了，我肯定也不会强迫你做什么。圣上为神的意志，而你则是神女。你要知道，成为神女后，你的生活肯定要比在西方大陆好的多。一个近似的古代社会，难道还比不上西方？”
“是因为西方有我的朋友和家人。而且，我不想再当棋子。”
“再？”
闻牧的气场再次覆盖在了尤莉娅的身上：“我不喜欢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愿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