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承祚看着这一幕更是心中冒火,眼中也冒火。瞪着魏清流的眼睛像是在看一只不知廉耻的狐狸精。
浮云子和玉腰见状连忙加入两人的谈话,免得魏清流这傻家伙被记恨上倒大霉。只是这样一来朝暮欢四人有着自己的喧闹,只有段承祚喝着闷酒神态落寞。
朝暮欢不知道怎么面对段承祚,总是不自觉回避着他可怜兮兮望过来的神色。
“暮欢姑娘,祝此去烦恼尽消,再无所扰。”玉腰举杯遥敬朝暮欢。
暮欢也便饮下这杯桃花酿,酒的香气和桃花的甜香一起入喉,饮来却是一腔愁苦。难怪诗中云:“举杯消愁愁更愁呢。”暮欢想。
“多谢玉腰姑娘,也愿玉腰姑娘此后否极泰来,一生顺遂。”
玉腰笑着点点头,又说起朝暮欢感兴趣的事来:“万花楼来了新的姑娘,一舞倾城,待你重回京都,记得来看。”
朝暮欢两眼发亮道:“那肯定是世间少见的美人了,若不是思乡心切,真想看完这舞再画家。”
魏清流见朝暮欢这孟浪的样子,惊讶道:“你可是爱红妆不爱武装。”
朝暮欢无奈道:“什么红妆武装,你那次翻到吴中五俊图兴奋激动的样子我可都记着呢。”
魏清流用自己快要喝醉的脑子仔细回想,难得正经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是我狭隘了。”
朝暮欢笑道:“对,就是这样。”
浮云子和玉腰也很喜欢这样魏清流这样的君子之风,也捂着嘴偷笑。惹得段承祚心情更加不好,怒火中烧,想要离席又不想朝暮欢伤心,只能坐在这里如坐针毡。
朝暮欢注意到段承祚落寞的身影,举杯道:“此去日久,段兄在京都也要保重。”
两人饮下杯中酒,这场离别之宴也接近尾声。浮云子坐上了王府的马车,万花楼的车也来了,魏清流独行离去。
段承祚留在最后,深深看着朝暮欢,欲言又止。
朝暮欢却在想:他如此留恋的看着我,心中到底在想谁呢?
越想越是烦恼,朝暮欢拱手道:“别过。”便飞身离去,夜晚的京都行人寥寥无几,或有夜行的人也只以为是一群鸟扑簌簌飞过去。
回到住所,韩汝青正在厅堂坐等,烛火掩映的魔教教主竟有一丝柔和。看到朝暮欢回来,递出手中的包裹,打开是一柄铁鞭。
朝暮欢被气笑,看着坐着的韩汝青居高临下道:“你这算什么?”
韩汝青道:“爱要不要。”
朝暮欢不知想到什么,拿起铁鞭缠绕在衣服外侧。韩汝青没再说什么,起身亭亭袅袅回了自己的屋子。
“真是个怪人。”朝暮欢回到屋子换了一身劲装方便江湖行走。
朝暮欢换好衣服,子辰从窗户翻进,平静问道:“走?”
朝暮欢点头,并道:“子辰兄,我们便快马加鞭向杭州吧。”
子辰道:“我自然是可以,你——”
“子辰兄放心,我跟的上的。”
子辰闻言,挑起收拾好的行礼并御赐等物上了马。两人的马上都放了一些东西,免得马太过劳累。
夜深人静,两人不欲扰人,牵着马出了宫,待到城门处出使令牌便出了城门。一出城门,两人上马飞速离去,城外的官道上只听得马蹄声声声飘过。
第二日晨起时,两人到了下一座城池,预备稍事休息再行赶路。出城以后子辰摘下了蒙面之物,却做了伪装。
等闲一般人是看不出子辰的伪装的,但朝暮欢的师父可是无影,一眼便看出伪装。只是子辰伪装之时避着朝暮欢,所以朝暮欢至今未能知晓子辰的真面目。
两人像是普通结伴游历的侠客一般在摊子上用了一个早膳。其中一个老妪亲切道:“你竟长这么大了。”
朝暮欢从未见过这个老妪,疑惑道:“婆婆,你认识我?”
老妪道:“你的左肩可有一个小小的胎记?”
朝暮欢道:“婆婆,是有一个胎记,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妪为两人端上两碗阳春面道:“怎么不知道,那时你父亲抱着襁褓里的你来我家借宿,还是我为你擦洗呢。”
“那时你脸被冻得青紫,哭声都和小猫一样,你父亲抱来喝了点热奶才好了许多。”
朝暮欢连忙道:“多谢婆婆,只是不知婆婆家住何处,我那时年纪尚小什么也不记得。”
只是心中却在想:父亲说母亲是因为难产而死,若是难产,又怎会是冻得。这老妪的话还是回家问过父亲再说吧。
老妪索性和两人同坐在一起细细道:“那时你来时,我们还住在京都的郊区靠几亩薄田活着。”
“后来你父亲来留下许多银子,家里便起来了,十几年过去攒了点家底也就搬到县城做点小生意。”
“原先那房子早已破烂,闺女可要去看看。”
朝暮欢观这老妪神色自然,不像说谎,有心想去看看,一旁的子辰却碰了碰朝暮欢轻轻摇头。
老妪看着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道:“这人不是你那兄长吧,看着不像。”
朝暮欢追问:“我兄长?”
老妪顺口道:“听你父亲叫他子渊。”
朝暮欢心想:是了,师兄的字就是子渊。
朝暮欢更加想去这老妪的旧屋子看看,子辰知道是阻止不了了,只能随她去。老妪告诉两人老屋的位置,朝暮欢谢过老妪,匆匆吃完阳春面就拉着子辰往回返。
行路匆匆间,却听得叫卖声声声:“糖葫芦,又酸又甜的糖葫芦。”
朝暮欢想到师兄,买下一串糖葫芦放到包裹里就上了马。
两人又是一路疾驰,往偏远的小路走,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老妪说的地方。屋子虽破烂,却还上着锁,两人用轻功翻进墙去。
满是野草和尘土的小院早已没有任何朝远和祁深到过的痕迹,却让朝暮欢思绪混乱。子辰看着朝暮欢的样子劝道:“还是早些上路吧,既有疑惑不如早还乡,问问朝御史就是了。”
朝暮欢点点头,两人又踏上了还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