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听到金陵的急报,章乐猛地站了起来。
时隔多日,终于又听到了金陵的急报,章乐的心里有些惶惶不安。
急忙问道:“金陵如何?”
那信使衣衫褴褛,摇摇欲坠的滑跪在地,“禀国主,盛大人控制住下游的洪水之势后,又突遇连夜大雨,大人担忧新建的堤坝不牢靠,连夜冒大雨巡查河堤,谁知河堤突然垮塌,盛大人同其侍卫不慎皆掉入河中。”
章乐心中一凉,急问道:“后续如何了?”
“后……后,盛大人与侍卫生死不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等日夜打捞查看均未找到盛大人!”
话音刚落,陡然传来砰的两声肉体碰撞的声音。
大殿之上昏倒了两个人。
一个是老盛大人,一个是信使。
众人乱作一团,慌忙将那两人抬到旁边儿去。
前脚刚交代了挖堤坝死了人,下一秒她的钦差大臣便落了水,尸骨都未曾见到。
不难想象,此事的阴谋。
章乐怒极,反而平静下来。
“现在,请各位告诉寡人,你们有什么想法?”
“我大乐代天巡授的钦差大臣被明目张胆的迫害,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好!真是好得很呢,哈哈哈哈——”
「喀嚓——」一声传来,龙椅前的那只可怜的踏凳终于碎做了一地。
满朝文武静若寒颤,呼吸声落针可闻。
“哼!”
“谢首辅,几位阁老,可曾有收到过关于城外流民聚集的折子?”
谢首辅往外站了一步,沉声道:“未曾。”
章乐眼神紧紧的盯着下面,眼睛微眯道:“那中郎将何在?”
“臣……臣在……”
此时,队伍末尾一个身着绯色朝服的人身子抖若筛糠的站了出来,几不可察的瞥了一眼旁边的位置。
“寡人问你,你可有收到过下面守门的侍卫向你说过流民一事?”
“是……是。”
话音刚落,中郎将的汗水大颗大颗的落在地上。忽地跪了下来,大声道:“国主恕罪,是臣未有重视,玩忽职守,未及时上报!”
“哼!”
章乐一脚将龙椅前的踏凳碎片爆踢开来,怒声道:“你哪里来的胆子!!”
“居然敢欺瞒寡人!”
中郎将闻言,更是将自己的头磕得砰砰作响,鲜红的血液流了一地,颤声道:“国主恕罪,是微臣一时糊涂,那日喝醉了酒,只吩咐了关上城门,此后夜夜笙歌,便将此事抛之脑后,是微臣之过,请国主降罪。”
章乐怒极,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好,好得很了,哈哈哈哈,来人将这中郎将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查抄所有分管此事之人,全部充公,用于开设粥棚。”
此时的章乐正在气头之上,无人敢站出来求情。
唐国公却像是丝毫不知情一般,站了出来,“国主,微臣以为此事有诈。”
“她一个小小中郎将,如何有这个胆子擅自作主关掉城门,且不将此事奏于国主!”
章乐点了点头,看向其他人,“其他爱卿呢?有何想法?”
其实她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个才如此生气,瞧这副小喽啰的样子就知道是给一些人背锅的。
此时,柳大人再次站了出来说道:“国主,臣以为目前的第一要事,是找到盛大人,还需再派一名前去接替盛大人此前的一应事务。”
“嗯。”章乐 点了点头,“既然柳卿提出来了可是有中意的人选?”
“这……臣,暂时还未有人选。”
章乐:“……”
没有人选出来说个屁啊,看来这个柳大人也是个现眼包。
算了,靠这些草包不如靠自己。
“怎么,众位爱卿不说话了?”
“诺大一个大乐朝,连一个像样的人选都举荐不出来?”
“陛下,臣……臣愿意前去金陵。”
一个语音低微的声音响起。
是盛大人,盛国公,她的姨母。
“姨母这是说的什么胡话,快些将姨母送去下去调养。”
章乐愣了愣,赶忙叫人来将盛国公送下去,正好自家阿父已有许久未见过自己的阿姐了。
“姨母去阿父那里休息片刻如何?”
“不,国主。”盛 国公坚定的摇了摇头道:“还请国主允我前去金陵,查清此中原由,溯净朝纲,还……还我儿尸骨!”
说完悲痛的留下两行眼泪来。
章乐扶额,觉得有些头痛。
“此事容后再议,几位阁老留下来与我商议,其她人,寡人要在明日的折子上看到各位大人的意见,退朝吧!”
“是,国主万岁万岁万万岁!”
“不要啊,国主,盛家一向忠君爱国,此事万望求国主成全。”
章乐的脚步一顿,看向跪在地上的盛国公。
其他的臣子们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有看见这一幕,鱼贯而出。
“唉~”章乐走了下去,一把扶着盛国公的手道,“姨母,您这是何苦呢?您知道我不会同意的。”
“不,国主,我嘉屿的尸首我定要去找回来的。”
“您不同意,我今日就跪在这里不起来了。”
“姨母,您,唉,您让我说您什么好啊,表姐此去,不知生死,没有找到尸首,也是一件好事。”
老盛大人一愣,“您是说……”
“寡人定会找回表姐的,您放心。”
“可是您若是再去,出了事,那我如何给阿父交代,国公府怎么办?”
“恳请国主允老臣前去!”盛国公一脸哀戚,一想到自己的女儿躺在某一处阴冷的河道里,就觉得心痛如刀绞。
章乐:合着老娘说了这么多全白说了?浪费表情!
“既如此,多说无益,您爱跪着就跪着吧,寡人不允,哼!”
章乐甩了袖袍,只给抬头的盛国公留下一个霸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