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堂兄,一别千年,原谅决明当年幼小,已经忘了堂兄之貌,如果不是堂兄呼唤,决明是万万认识不得,还望堂兄恕罪!”
如果说,在来到下世界之前,自己有所准备的话,第一条,那就当属这句话。
不管见到谁,但凡是说认识自己见过自己的人,都以自己当初年幼无知,而今千年已过,所有的往事,已经全部忘记为由,进行解释。
当然,蒙常山与黄宣例外,至于如何面对这两位同样来自于上世界的人,沈灵还没有一点的心理准备。
“人之常理,何罪之有?贤弟不必挂在心上,贤弟这边请,我们这就回家。”
说完,王洪连伸手,礼貌的向着右边示意。
沈灵自是一番谦让后,这才与王洪连一起,向着前方走去。
当然,沈灵始终保持着与王洪连半步之距,毕竟人生地不熟,还要靠人家引路。
担心王洪连,问自己过多关于王决明或王元参的情况,再加上对下世界里,一无所知,好奇心作崇,沈灵决定主动出击,打开话题:
“敢问堂兄,我从上世界启程之时,已是晚上。然,不过一个时辰左右的路程,为何到此之后,却是正午?”
“哈哈哈,贤弟,怎么连这点常识,你都不记得么?”王洪连听闻,感觉到特别奇怪,这能算一个问题吗?
其实沈灵在问出口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后悔,因为身为裨将军之子的王决明,怎么着也应该知道,这些最是简单的基础情况。
可是偏偏自己是一头雾水而已。
果然,王洪连继续说道:
“上下世界相较,千差万别,截然不同,依理,叔父与蒙上将军,他们都来过此地,返回后,应当告知于你。”
王洪连似乎是自言自语,也似乎是特意说给沈灵而听。
而沈灵也立刻及时进行补救,采取了自己事先准备好的第二条:
“因为上将军与父亲,素来谨慎,在上世界,对于下世界里的一切,不仅在外人面前,只字未提,即便对于决明,亦是鲜少提及,所以,请堂兄海涵,决明愚钝。”
“原来如此!以小见大,以点概面,由此而知,上将军与叔父对皇上,果真是忠心耿耿。没想到,在贤弟面前,也是守口如瓶,也罢,近几日闲瑕之际,为兄慢慢讲与贤弟。”
知道了原因所在,王洪连伸手轻轻搂着沈灵的肩膀后,以作安慰。
“此太阳,非彼太阳也!
此太阳,不过是当年,越人进献给皇上的一颗夜明珠而已,径达七尺,异常明亮。
因此,当初在建造下世界之际,就被工匠安置于此处,以珠代日。
除此之外,另有一颗,直径三尺,权作月亮,两颗明珠,相伴相随,轮番交错,于十二时辰、二十四时之内,照亮下世界里的一切。
下世界,毕竟处于地下百丈之深处,终年暗无天日,漆黑一团。”
听到王洪连如此一说,沈灵再一次抬头,仔细地望了望太阳,十几秒后,似乎还真的看清楚了,所谓的太阳,就是一颗纯白色的大圆珠,固定在上边的某个地方而已。
甚至于还能隐约的看到,“太阳”的四周,都是成片的灰褐之色。
沈灵估计,那应该就是下世界的“天”了。
夜明珠,在前世的时候,自然是见过,只是看到的也不过是坚果类一样的大小。
如此大的夜明珠,自己当然没有见过,更不必说,这颗夜明珠,表面光滑无垢,巧妙的是其外形恰好浑圆,绝非人工雕琢,不得不让人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在沈灵出神入化之际,王洪连则是继续解释道:
“其实,上下两界相距甚近,不过也就一百六十余丈之距,月历与时辰,自是相同。
最初,我们刚刚迁入下世界时,为了不引起上世界的猜疑,便对日常生活及作息习惯,都进行了改变。
下世界里暗无天日,没有白天黑夜之分。
因此,就特意颠倒黑白,昼伏夜出,时间久后,所有人等,也都自然而然地习惯了。
下世界里,你能看到的,都是人为的太阳、月亮与星辰。
所以,在上世界太阳初升时,这里则是月上门梢;而上世界日落西山之际,此处恰好是旭日东升。
日久天长后,习以为常,至今不再更改。
除此之外,还有三百六十三颗的夜明珠,直径从一寸到十寸各不相等,就用它来代替着星辰,于夜晚时分,依次点亮。
而且,精益求精的工匠,仿照上世界,真实的星空,特意排列出了‘三垣四象二十八宿’,几乎模拟了所有出众的星辰。
比如说北斗七星,依然由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七星组成的。
天枢、天璇、天玑、天权排列成斗身,名为魁;玉衡、开阳、摇光组合成斗柄,名为杓。
‘玉衡’依然最亮,‘天权’依旧最暗,‘开阳’附近,更有那颗微小的伴星。
深夜仰望,还是那种舀酒的斗形,一如上世界。
此时此刻,应该是亥时,还本溯源,依据上世界的习惯,乃是夜里子时之初。”
经过王洪连如此详细的解释后,沈灵这才彻底明白。
心中暗自思索,如此的话,我是不是应该先找个地方,睡上一觉,倒倒时差才是。
不过,感觉到自己此时特别兴奋,只怕是让自己睡,自己也是毫无睡意。
更可叹,原来所谓的下世界,竟然是在地底下,而且深达一百六十余丈之处。
再次抬头望望天空,似乎还想寻找着蒙宛童及王叔,或是长安市的方位。
也难怪,从半两大楼出发,王叔让自己戴上头套,如此说来,应该如此,必须保密。
还有,怪不得,刚才来到这里的时候,感觉到坐了有半个多时辰的电梯,自己还以为是要上天揽月,为此而纳闷许久,不断地胡乱猜测。
此时,沈灵的心里不仅没有睡意,似乎兴意更浓,对于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恨不得一下子就全部搞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