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是谢安浔,一定是谢安浔。”裴柏年红着眼看着裴吾。
他现在整个人都没有任何力气,双唇泛紫。
“谢安浔?”裴吾想了半晌,这才想起谢安浔是何人。
那日他入宫,刚走到御书房门口,就听见大理寺卿同皇上说,谢安浔被天机阁的人救走了。
且当时三皇子也在。
“对,就是他,爹,我知道怎么对付他们,谢安浔勾引了天机阁阁主,三皇子又对谢安浔有那种意思,只要……只要让三皇子和谢安浔成亲,这样的话,那天机阁阁主定然是会恼羞成怒,然后杀了他们二人,这样一来,就不用再想办法对付三皇子了。”
这个办法是裴柏年一早便想好的,只是一直都未同他爹说。
如今,他要谢安浔死,只能借天机阁的手。
他对付不了天机阁,只能拿谢安浔开刀。
“让三皇子和谢安浔成亲?你以为三皇子是何人?他可是皇上的儿子,他的婚事都是由皇上做主,如何能随意娶一男子?”裴吾只觉得他这儿子被蛇毒傻了。
裴柏年被裴吾骂了一通,更是委屈,“爹,我要死了,我只想报仇。”
“我自有办法。”裴吾叹了口气,走到门口打开门,朝着屋外之人道:“你们让阿瑾回来一趟。”
“是。”
裴柏年一听,连忙道:“爹,儿子如今都这样了,你还让大哥回来笑话我么?而且……我只能活一个月了,我不想死。”
“身为男子,这般哭哭啼啼,一个月便一个月,怕什么?”裴吾也不忍心看下去。
自从阿瑾带着那人离家以后,一直住在别院中就再也没回来过。
“可是,爹,大哥回来又有何用?我要死了。”裴柏年实在想不通,他什么都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他只有一个月便要死了。
他还不想死。
“你忘了跟着他那人是谁了?”裴吾走到桌前,倒了杯茶亲自送到裴柏年面前。
扶着其脑袋便喂他喝了下去。
“爹是说遂司玉?”裴柏年都差点忘了这个人。
“嗯。”
“可是他当初不是……他会去么?”
裴吾摇了摇头,“现在最主要的是给你弄来解药,天机阁的江凌定然能解这蛇毒。”
“可他已经跟了大哥,他若是回去,那位天机阁阁主会饶了他么?”裴柏年担心的是这个。
他怕最后解药也没拿到,遂司玉也会有危险。
若真是那样,他大哥定然会要他的命,到时他恐怕一个月都活不了。
“遂司玉以前同那位天机阁阁主关系人尽皆知,应该不会杀他。”这事裴吾也说不定。
毕竟天机阁中最不允许的就是背叛。
“爹,我有点疼。”裴柏年全身都动弹不得,只能红着眼看着裴吾。
裴吾叹了口气,当年他把所有希望全压在裴柏瑾身上,却没想到最后带着一个男人跑了,如今他又全指望着裴柏年,可裴柏年现在都活不过一个月。
“没事,我这就让你大哥带着他回来去寻解药,你毕竟是你大哥的弟弟,他定然是会帮你的。”
裴吾只能如此安慰裴柏年,毕竟他也不确定,裴柏瑾究竟会不会去帮裴柏年。
次日,谢安浔从床上醒来,他一睁眼便见盛怀坐在他床边,他吓了一跳,疑惑的坐起身来。
“猜猜裴柏年如何了?”
又是同样的语气,谢安浔揉了下眼睛,淡定开口,“人没了?”
“人还在。”盛怀依旧一脸神秘。
谢安浔一顿,试探问道:“那是那物没了?”
“……”盛怀有些无语,他觉得,自从谢安浔和舒允之在一起后,谢安浔都被带坏了。
他道:“四肢全断,全身中毒,你是不知道,听他们说那满床的毒蛇毒蝎,让人看的毛骨悚然,这裴柏年就是该,得罪了天机阁和沉狱阁,迟早得没命。”
“我确实不知道,对了,我今日要去宋府,你去么?”谢安浔问着盛怀。
盛怀愣了下,连忙摆手,“不去,上次是意外,反正我以后都不会去宋府。”
“盛怀,你能告诉我你和我表哥究竟是怎么回事么?”谢安浔很想知道,先前不过只见过寥寥几面,就突然睡在了一起,再后来又如同仇人一般。
“安浔,我有苦衷。”盛怀一脸凝重,他叹了口气,“不过这事你还是得问问你表哥,我真想找沉狱阁的人去将你表哥那嗓子毒哑,这样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盛怀说了等于白说,谢安浔依旧没听懂,他起身走到屏风后换了身衣服,走到门口时又扭头看向盛怀,“你真的不去?”
“不去不去,你快去快回,莫要再让那天机阁阁主欺负你,反正我是觉得三皇子挺好。”
“两人都好。”谢安浔笑了起来,随后不等盛怀出声便离开了书书院。
这几日因为裴柏年的事,导致书院之人人心惶惶,所以国师才下令课业暂停。
他一出书院门,那辆熟悉的马车同往常一样停在书院门口。
谢安浔走上前去掀开车帘,笑道:“你每次都这般坐在马车中,你就不怕被人发现你的身份?”
“什么身份?”舒允之伸手一把将谢安浔拉上了车。
“自然是三皇子的身份呗,不然还能是什么身份。”谢安浔顺势坐在舒允之身侧,见马车上放着一盘梨花酥,伸手便拿了一块吃了起来。
“发现了便发现了,他们能奈我何?”舒允之只是在同谢安浔开玩笑,毕竟真正的幕后主使他们还未找到,他不便暴露身份。
“若被发现了,到时盛怀定然是会大吃一惊,他昨日便问我,你和三皇子二人谁是正房谁是侧房。”谢安浔吃的脸颊微微鼓起来,嘴馋也染上了些许糕点屑。
舒允之伸手替他拭去唇边的碎屑,听着他的话,挑眉问道:“那你怎么说的?我同三皇子,谁是正房谁是侧房?”
“三皇子英俊潇洒,又是皇上的儿子,自然是正房,但天机阁阁主更胜一筹,又先同我说了成亲一事,定然不能是侧房,所以……两个人都是正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