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谢安浔从舒允之怀中醒来,这几天哭的太多次,导致他的眼睛红肿了起来。
还有些疼。
舒允之自然也看见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就转身出了门,没过一会儿,便端着一盆凉水走了进来。
他将手帕浸湿,小心的擦拭着谢安浔的眼角。
“疼吗?”舒允之一边擦着一边在其眼睛周围吹着。
谢安浔从未被人这般细心的对待过,就算是爹,也没有这样过。
他摇了摇头,“不疼。”
“再敷会儿,眼睛肿成这般,定然是会疼的,若晚间再不好,我再让江凌拿药来。”
“嗯,舒允之。”谢安浔小声的叫了句。
“怎么了?”
“你怎么对我这般的好?”谢安浔闭着眼,感受着舒允之指尖的温柔。
“因为我心悦于你,而且我们现在是两情相悦的关系,我不待你好,谁待你好,等事情都处理完,你便同我成亲好不好?”
谢安浔愣了下,微微睁眼,他看着舒允之那认真的模样,带着鼻音开口:“我眼睛都这样了,你还说这些话让我想哭。”
“好好好,不说了,我让宋栩去书院同国师说了一声,让你休沐一日。明日再送你去书院,明晚带你去用饭。你先休息会儿,我去同他们商量点事。”
“好。”谢安浔笑了起来,舒允之帮他敷完眼睛又把他扶着躺下,这才端着盆离开了房间。
天机阁一众堂主都已经在房间里等着舒允之了,舒允之来的时候,孔芸也刚好进了房间。
“公子,沉狱阁那位咚咚半个时辰前到属下的留香坊买了一壶梅花酿,属下已经派人跟着她,瞧着他去的方向,应当去的是淮永客栈。”
梅花酿……
不知为何,说到梅花酿,舒允之就想到了谢安浔。
谢安浔也爱喝梅花酿,上次喝得不尽兴,这几日总是明里暗里想办法让他弄一壶来。
他只当看不懂谢安浔的意思。
不是他不让谢安浔喝,而是这几日谢安浔本就不开心,若是再喝那梅花酿,定然是伤身的很。
“公子?”
宋栩大着胆子叫了两声。
公子最近真的变了,以往同他们说事时从不会游神的,怎的今日他叫了几声都未答应。
“你说。”舒允之背过身去,倒了杯茶喝下。
最近总是会想着谢安浔,谢安浔已经不知在何时彻底占据着他了。
“今日天才刚亮,宫里和大理寺的人都去了丞相府,听说那林丞相的尸体已经尸骨无存了。”宋栩有些奇怪,昨日才死的人,怎的今日就尸骨无存了。
而且还是单单只有林佐申一个人的尸体尸骨无存。
南宫深揉了揉鼻尖,解释道:“丞相府所有人都是中毒而死的,但林佐申同他们中的毒不一样,他们中的毒是沉狱阁的赤蝎散,但林佐申却中了其他毒,我回来时将林佐申的样子说于阿凌,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毒。”
舒允之想了半晌,开口道:“听说那位沉狱阁阁主喜欢制毒,不止他,就是阁中的阿升也是位制毒高手。”
“你想办法弄到那种毒,尽快研制出解药,否则若是他们用那毒来对付天机阁,定然会有人中毒。”舒允之扭头看向江凌说着。
“是,公子。”
“严钦,你同我一起去一趟淮永客栈,宋栩,你在这好好照顾安浔。”
“是。”
他们都明白舒允之要去淮永客栈干什么。
从沉狱阁一出现时,舒允之便在找着那位阁主,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点线索,自然是不能轻易放弃的。
他们出府时恰好午时,在经过丞相府时,舒允之掀开车帘看了两眼。
整个丞相府都已经被彻底查封,林成郁一身白色衣服跪在丞相府门口。
舒允之将车帘放了下来,现在林佐申死了,他只要查到真正的幕后主使,便要离开这里了。
到时安浔怎么办?
“公子,到了。”
舒允之这才回神,他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同严钦一起进了那淮永客栈。
客栈中依旧如往常那般热闹非凡,他只是站在楼下看了一眼,便径直上了木梯,朝着三楼的一间房走了去。
刚走到房门口,一旁的严钦还未来得及敲门,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咚咚看着面前这戴着面具,一身黑红锦衣之人愣了半天。
少顷,她才朝着舒允之开口,“我家阁主不在,若是这位公子想寻我家公子,那便只能等。”
舒允之挑了挑眉,“等?所以,那位沉狱阁阁主并未在这?”
“是,不在。”
舒允之轻笑出声,转身离开了这间房。
咚咚只觉得甚是奇怪。
“既然贵阁阁主不在,那便告辞。”严钦朝着咚咚点了点头,跟着舒允之下了楼。
咚咚盯着舒允之的身影看了半晌,直到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淮永客栈中。
随后,从另外一间房走出了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脸上戴着面具将那五官盖住,看不出是何长相。
他盯着刚刚那两人离开的背影,看了半晌,“咚咚,我的酒呢?”
“在里面,公子现在要喝么?”咚咚指了指身后大开着的门。
“嗯。”阮羽白转身进了房间,他抬手朝着塌上的红衣男子开口,“过来同本阁主一起喝。”
阿升愣了半晌,最后小声嘀咕道:“沉狱阁的人都知道公子酒量,我若是同公子喝,定然是自寻死路。”
“哦?本阁主酒量如何?”阮羽白笑了下,抬起酒杯喝了口梅花酿。
入口甘甜,不同其他酒那般难喝。
“公子酒量可谓是千杯不倒,万杯不醉,属下自进沉狱阁以来,还从未见公子喝醉过。”
阮羽白只是笑笑并未开口接话,在他喝完第三杯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他并没有任何动作,依旧在那自顾自的喝着梅花酿。
咚咚看了眼阮羽白,随后走到门口将门打了开来。
看着门口站着那位翩翩公子,咚咚叹了口气,朝着那人点了点头。
“公子。”
阮羽白将那酒壶中的酒喝了一半,这才抬头看了过去。
他愣了下,起身道:“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