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葵回到家,王朗中已经帮冯玉娥看过了。
王朗中笑眯眯地捋捋自己的山羊胡:“恭喜恭喜啊,你们老贺家这是要添丁了!”
贺老头和贺婆子听到了,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笑容。
两个人关系难得缓和了不少。
贺老头嘱咐贺婆子:“玉娥怀的是咱们老贺家第一个重孙子孙女,你多注意着点。”
贺婆子点点头:“那当然,还用你说。”
说着便热情招待王郎中留下喝水。
王朗中看看天色不早了,连忙摆手:“我还得家去呢。”
贺婆子便喊贺修成去送人。
贺修成边送王朗中回村,边一步三回头望着冯玉娥。
贺芸见了“扑哧”一笑,冲着他招手:“放心吧大哥,我们会帮你照顾好嫂子的!”
冯玉娥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嗔道:“芸丫头你说啥呢。”
贺芸见贺葵回来了,连忙指着地上的一堆山楂对贺葵打趣说:“你看咱大哥,怕嫂子不开胃,硬生生从贾东村背回来十斤山楂!”
贺葵也有些惊讶:“这得吃到什么时候啊。”
冯玉娥被两个小姑子说得脸更红了。
张秀芝听到她们仨的对话,一手往给了两个闺女一人一个爆栗。
“哎哟,娘,你弹我干啥?”
贺芸摸摸脑门喊道。
张秀芝佯怒瞪了贺芸一下:“山楂这东西又不值钱,十斤也没几个钱,啰嗦什么。”
贺葵也摸摸脑门,额,可能是娘见到嫂子害羞了,给她解围吧。
“对了,嫂子,”贺葵拉拉贺芸的衣袖:“我和姐姐去给你做个山楂糖水吧。”
冯玉娥连忙摆手:“哪儿就这么金贵了,还用吃糖不成?”
“我吃个生山楂就行。”
贺芸听村里嫁人生娃的媳妇们讲过,怀孕的时候有人会特别难受。
于是当即说道:“这有啥金贵不金贵的,我和妹妹现在就去做给嫂子你吃。”
两个人便一起来到厨房。
贺芸先去洗山楂,给山楂去核。
贺葵则是去把陆沉给她的白瓷瓶里里外外仔细冲洗干净,又放在一旁晾着。
直到里面完全没有水渍了,贺葵才拿了一个小漏斗。
小心翼翼地把蒸馏出来的木姜子油倒到小瓷瓶里。
刚好装满了四个小瓷瓶。
贺芸在一旁架起锅煮上山楂,又打开糖罐子看了看,皱眉道:“糖都见底了。”
然后仔细地用勺子刮了刮,刮下一勺糖来倒进锅里核山楂一起煮。
然后看了看贺葵手里的瓷瓶,啧啧称奇:“你别说,灌进这个小瓶子看起来好了许多。”
“可惜这只是普通的白瓷瓶,”贺葵说道:“要是透明的琉璃瓶子,那就更好看了。”
贺芸想都不敢想:“琉璃瓶子得多贵啊!”
“姐,咱做的东西也不差啊,配得上琉璃瓶子。”
贺芸眨巴眨巴眼睛:“咱不就是从大青山上捡了点山胡椒么?这玩意多的是……”
“可是没有人会去蒸馏萃取精油。”
贺葵把话接过来:“东西常不常见有时候也没那么重要。”
“怎么利用东西做成更有价值的稀罕玩意卖给别人才更重要。”
贺芸听得一时入了神,仔细品了品自家小妹的话。
觉得算是有几分道理。
“那成,明儿咱们就去镇上卖这个精油。”
贺芸觉得一切要靠事实说话:“若是真的像你说的卖出去了,那我就信你。”
贺葵笑了:“那姐姐你就等着吧!我肯定能卖出去。”
两个人说话间,山楂糖水煮好了。
“对了,”贺芸正要把山楂糖水端给冯玉娥,忽然想起了什么:“这小白瓷瓶你是从哪儿弄来的啊?”
贺葵顿住了脚步:“……陆沉不要了送我的。”
贺芸有些吃惊:“陆沉?”
“这瓶子看起来还是值几个钱的,他就这么送给你了?”
贺芸狐疑道:“他心眼有这么好吗?”
贺葵连忙说道:“这是他之前装药的瓶子,没什么用了才给我的。”
“况且,”贺葵回想了一下,认真道:“陆沉人挺好的。”
贺芸有些担心:“可是,村里都说陆沉克父克母,天煞不详……”
“姐,你怎么也信这个?”
贺葵摇摇头:“都是一些无稽之言罢了。”
“对了,说起来上次我被卢雪推倒摔了个大包,陆沉还跑去给我讨了五两银子的医药费回来……”
贺葵从兜里掏掏掏,掏出了那个小银元宝。
贺芸的眼睛“唰”地一下,变得比千瓦的灯泡还要亮。
“银子!”
“这是陆沉那小子帮你讨来的?”
“是啊,”贺葵点点头:“我回家后修明告诉我了,他遇到了陆沉,把这事儿给陆沉说了。”
贺芸心里立刻对陆沉的好感度直线上升。
“看不出来陆沉这小子这么侠肝义胆啊!”
贺芸给陆沉身上盖了个好人戳,看了看贺葵手里的四个小白瓷瓶,立刻说道。
“既然陆沉给咱们帮了忙,还送了瓶子给你,于情于理咱们都要回点东西。”
“不如你把做好的精油送一瓶给陆沉吧。”
贺芸说道:“陆沉经常上山打猎,想必会遇到许多蚊虫。”
“这个东西给他也算有用。”
贺葵点点头同意了。
趁着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贺葵装好东西就往陆沉家走去了。
……
“陆沉!”
贺葵站在门口刚叫了声门,就听到院子里面的乌头脚下生风一般。
直接蹿到了门口“汪汪”叫了两声,直接扑到门上把门栓给拉开了。
“乌头,你怎么把门打开了……”
陆沉刚刚正在院子里冲凉,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
一转头就看到贺葵那个小傻妞呆愣愣地站在门口,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陆沉:……
下一秒,陆沉连滚带爬地冲向水桶边,拿起挂在水桶边上的衣袍往身上一披。
遮住重点部位后,陆沉锐利的目光直直地往乌头身上射去。
乌头感受到主人的杀气,“嘤”地一声夹起尾巴藏到了贺葵身后。
呜呜呜……它居然从主人身上感受到了对自己的杀气。
它一个修狗狗做错了什么?
陆沉系好衣袍的带子,深吸一口气才转头看向贺葵。
“贺葵……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