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念易的名字,原本淡定的井春晓忽然抬手捂住耳朵,发出一声尖利的尖叫声,时砚知被吓了一跳,谁能想着刚刚还躺着装尸体的人突然变身尖叫鸡,他还没做出反应,齐斯珏已经一巴掌甩在井春晓脸上,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时砚知倒抽了一小口冷气,赶紧上前拦住了齐斯珏,他要是不拦着,估计齐斯珏会再给她一巴掌给她把脸打对称了。
“叫什么叫?叫能解决问题吗?叫只能把丧尸引过来!我是怎么教你的?说!”齐斯珏看了一眼被时砚知拦下来,还握在他手里的手,责骂声都不自觉地温柔了一点。
井春晓缓缓放下捂着耳朵的手,舔了舔嘴角被打出来的血,重重地咽了下去,像是要把已经到唇边的尖叫声咽下去,约莫一分钟,她终于开口,道:“遇到任何事情都要冷静,就算是死也要冷静地死。”
果然是什么样园丁什么样的花。时砚知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井春晓是在回答齐斯珏的问题。
“冷静下来了吗?需不需要我再给你一巴掌?”齐斯珏冷冷地问道。
“冷静下来了。”井春晓慢慢地扶着床沿,坐好,眼神不自觉地滑向了被时砚知控制住的齐斯珏的手。他的教官从来不让别人碰他,也没有人敢碰他。
她还记得当年齐斯珏刚刚带他们班军训的时候,有个富二代插班生实在是受不住了,去找他爹告状,他爹浩浩荡荡带着保镖团过来给儿子撑腰。
“听说你欺负我儿子?让我看看你到底是有三头六臂还是七十二变!”
齐斯珏照常喊口号,连眼角的余光都懒得分给块头比他大一圈的两个保镖。而富二代瞅着自己老爹来了,拒绝按照齐斯珏的口令做动作,被齐斯珏一棍抽在了腿上,打得趔趄了一下。
富二代也没想到,他都摇人来了,齐斯珏完全视而不见,照常揍他。
富二代爹受不住了,大吼一声,乌泱泱四五个保镖应声扑上去,富二代嘴角的笑意还没完全展现在脸上,保镖全部打飞了出去,躺了一地抱着不同地部位发出相同的“啊呦”。
齐斯珏随手擦了擦唇角被打出来的血,站直了身子,锐利的目光看向了富二代,吓得富二代差点儿当场跪下。
“我说,向右转,还没听到吗?”
富二代赶紧照做,那个富二代插班生后来成了她最有力的第一名争夺者,也成了齐斯珏为数不多记得住名字的人——白念易。
时砚知察觉到了井春晓的目光,装作无事发生过似的把手从齐斯珏手上拿开,齐斯珏下意识想要握回他的手,反应过来现在的他还没有通过时砚知的政治考验,又把手收了回去。
井春晓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她讽刺一笑,道:“老师,白念易不配成为您的学生,也不配被您记挂和提起。”
“老师,您让门外的变异人进来吧,我不怕他,我闻得到他的气味。”井春晓看向了关紧的门,似乎透过门看到了卫沪。
时砚知抬了抬眉毛,起身开门,把在门外殷殷期盼像个小媳妇般的卫沪放了进来,卫沪早就在门外听到她的话,进来第一件事是蹭到时砚知面前求亲亲,第二件事就是从外套口袋里边掏出一小瓶牛奶塞进了井春晓手里表示感谢。这可以说是头一次有人第一次见面没有尖叫反而是平静地请他进来。
井春晓拿着手里的牛奶也有些呆滞。根据她刚才的观察和猜测,她以为时砚知是老师的对象,而门外的变异人应该是老师的奴隶,她把人叫进来,实际上是想要享受一下翻身当家做主的感觉,不过好像全搞错了。
她老师看起来那么桀骜那么高冷的一个人,实际上是舔狗?时砚知看起来那么正直那么清澈的一个人,实际上是海王?!变异人……如果不是味道不太对,看起来也是帅气的少年郎,其实才是海王的白月光?!
井春晓手握牛奶,喝也不是放也不是,她咽了咽口水,丧尸潮爆发之后,别说是牛奶,就是干净的水她都没喝几口!她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自己老师,发现齐斯珏正一脸不悦恶狠狠地盯着卫沪,没空搭理她,她赶紧把牛奶藏在了枕头下面。
时砚知根本不知道井春晓已经脑补了一场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大戏,他正微微蹙眉,把卫沪摘下来的手套重新给他套了上去:“你要是再把手套摘了,今晚就不让你跟我睡!”
“!!!”井春晓睁大了眼睛。
时砚知把自己的娃和看热闹的猫都安顿好了之后,才转头朝着井春晓道:“不好意思,见笑了,他叫卫沪,感谢你可以接受他。”
井春晓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太够用了,余光瞄到齐斯珏想要杀人的目光,赶紧收回自己的好奇心,开始讲她和白念易的经历。
一年前,丧尸潮爆发的时候,井春晓突然获得了嗅觉变异,从一开始能够嗅出十米内的丧尸和变异生物,到现在可以扩大到一百米。她和白念易避开了无数次丧尸的攻击,直到某一天,他们为了躲避一波丧尸,躲在了一个废弃的仓库。
“老白,我怎么总觉得左眼皮跳?心里有些不踏实。”井春晓拉着白念易的手,有些不放心他出去找食物。
白念易拍了拍她的手,道:“放心吧,这个仓库我已经排查过了,没问题,而且你也没有闻到丧尸的味道。你在担心什么?你现在有了身孕了,可能比较敏感,就算是你不想吃东西,我儿子也想吃啊。”
他们仓皇逃命的第四个月,井春晓发现自己怀孕了,但按照目前的状况看来,就算是没有条件生育,更没有条件让她放弃这个小孩,他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井春晓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低头护住了还没有显怀的肚子,如果没有丧尸潮,他们现在应该开开心心地去筹备婚礼了吧?井春晓低着头,没有看到白念易有些躲闪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