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不悔见虚怀离去的背影道:“江南河我们要跟过去吗?”
江南河眼神为难的,看了看虚怀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幼时的乔清婉,有些难以抉择。
郁不悔很快明白了,江南河的顾虑道:“这样吧,我留在这边,江南河你可以去虚怀那边,这样也不至于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至于弥生你看,你想去哪边都是可以的。”
郁不悔的提议正好,解除了江南河的顾虑,他嘴角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来:“满满你的提议很好,那么小师父想去那边呢?”
弥生略微一思傅道:“我跟着江施主吧!”
其实弥生的想法很简单,虚怀到底是净空寺前任方丈,虽然现任方丈虚志曾,明令禁止讨论有关虚怀的事情,但在私下里还是挡不住众人八卦的心,人都是有点叛逆意味的,你不要他们讨论,他们却偏偏要在私下里,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讨论的热火朝天。
唉!主打的就是叛逆,净空寺这么大,总有你看不到的地方,你又抓不到,没有证据又能怎么样呢。
当初净空寺的僧人们尚且在时,弥生就听他们说起过一嘴,初听时只觉得那个叫虚怀的在佛门圣地淫乱,简直是不配为人。
如今在三世浮生中,所看到的又是和所有人,所说中都不一样的人,他现在只想多了解些虚怀的为人,之后才好做出有利的判断来。
既然弥生已经做出了决定了,就不再耽误时间了,江南河与弥生抬脚就出门,踏入了雪夜之中了,追赶着离去的虚怀。
郁不悔目送着两人,踏入黑夜中很快就消失不见的地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来。
突然房屋内传来一阵,家具摩擦地板所发出的“吱呀!”神,刺耳的声音响起郁不悔才回过神来,转身朝屋子里望去,想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只见慧才手里握着手帕,有些纠结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时不时的抬眼看看外面漆黑的深夜,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摇了摇头,只觉得这个叫慧才的人实在是太不靠谱了,眼睛随便一瞟,她就瞟到令她匪夷所思的一幕。
正发着高烧不止的,小女孩头上降温用的冰帕不见了,然后郁不悔就模糊的听见,小女孩难受的哼唧了一声。她顿感不妙,这才想起来冰帕,此刻正在慧才的手上。
而慧才呢?拿着帕子不知在干什么的走来走去,俨然已经忘记虚怀,走之前交代给他的事情了。
乔清婉此刻的状态十分不好,如果不及时做降温处理,这样烧下去人极有可能会被烧傻的,她有些焦急的走到冷水旁,伸出手来试图拧一个冰帕子,敷在乔清婉的额头上给她降温。
但由于三世浮生的限制,她这点小事都做不到,伸出的手就这么直直的,穿过了水盆。她十分无奈,又焦急的跑到了慧才的面前,试图提醒他,该给乔清婉敷上帕子了。
可是她连水盆都碰不到,更何况是慧才这么活生生的一个人呢?
她接连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以失败告终,小乔清婉的状况越来越不好了,郁不悔已经微微有些怒意了。
但她马上收敛,捂住了胸口。在意识到自己差点就又被,三世中的情绪给带着走后,她有些后怕的在,心中默念起清心咒来。
清心咒还没有念两遍,她就看到原本还在纠结不已的慧才,眼神瞬间就变的坚定了起来,他走到门口,探出脑袋往外面看了看,在确定四周都寂静无声的后,慧才才鬼鬼祟祟的将门关了过来,之后又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床边,做贼心虚一般的趴在地上,伸出手来向里面摸索着。
只是摸索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没有摸出来,明明是大雪严冬的寒冷夜晚,慧才的鼻尖已经挂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在多番尝试后,慧才收回了手,但他还是趴在地上没有着急的起来,他伸出手往床上探去,很快就摸到了一柄烛台,他握着烛台的手柄将其拿了下来,然后就着烛光整个人就钻进床底去了。
在意识到慧才,在找什么东西后,郁不悔简直是被气得心肝直疼。
都说和尚有戒律,可如今她在慧才身上是半分都看不到了,只一块金砖就可以让一个人暴露本性。
慧才还在床底寻找着,她丝毫的不怀疑,慧才只怕是要,把床地板给掀了,找完了所有的地缝后,他才会出来,眼看这小乔清婉的情况不好,体温越来越高了,在张三爷所讲述的故事中,乔清婉因为这一晚的高烧不退,最后险些烧红了脑袋,最后还是受其影响,脑袋有些转不过来,此时此刻郁不悔丝毫不怀疑,就是慧才满心满眼的是金砖,对于虚怀交代给他的,事情抛之脑后不做为,最后才使得乔清婉留下了高烧后的,后遗症的。
郁不悔被慧才的行为,气的心肝直疼,她捂住胸口难受的想打人,想砸东西来发泄,可是她处于限制中,砸不了东西,更打不了人,否则她高低得叫慧才,明白花儿为什么那样的红!!!
可惜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气得捂着胸口直跺脚。
终于在一寸一寸的,搜寻过床底地板的慧才,才舍得从床底重新钻了出来,慧才的脸上是掩饰都不掩饰的失望,看样子床底什么都没有。
慧才无功而返,郁不悔就高兴了,即使是触碰不到,她还是满含怒意的,狠狠地踹了几脚慧才,方才缓解了心中的怒意。
就在她以为,什么都得不到的慧才出来了,终于要想起要给小乔清婉敷冷帕时,他却根本不着急,准确的来说是根本没有想起来,还有一个危在旦夕的,小姑娘需要他的照顾。
慧才只是一寸一寸的,拍打着自己落满了灰尘的衣服,等一寸一寸的拍打干净衣服后,又慢慢的将一切移动过的物品归放于原位,等一切都做好了以后,慧才找了一个凳子还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只怕还是想着那块金砖吧!
郁不悔简直是要被气疯了,再也忍不住了张嘴对着慧才破口大骂,索幸此时江南河和弥生不在身边,否则她还真不敢这么放飞自我呢!
又不知过了多久,慧才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了小乔清婉的存在,只是此刻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小乔清婉的整张脸已经被烧的通红通红的了,想起来的慧才,才赶紧拧着冰帕敷在了小乔清婉的额头上,冰帕才敷上去没一会儿,帕子就变热了,此刻慧才几乎是以每两分钟换一次帕子的频率跟换着帕子。
在这个如此之高的频率下,足以见得现在小乔清婉烧的有多高了,慧才手忙脚乱的一下接着一下更换着冰帕,冰水也一下子更换了好几次。
顿时郁不悔心下,就有一股难以掩饰的悲凉,乔清婉的性命肯定是保得住了,只是她最终还是变成了一个人,人都可以上来踩两脚的呆子了。
而造成这一次的罪魁祸首是慧才,如果不是他满心满眼想着的是金子,从而忘记了小乔清婉,或许她就不会变得呆傻了。
慧才就这样在弥补自己无法挽留的错失中,一直忙忙碌碌到大雪结束,天逐渐蒙亮。
慧才在有喂了小乔清婉一碗退热的汤药后,虚怀才带着一身的湿意返回净空寺,推开门走了进来,与之一同进来的还有二十多年前,尚且年轻的张三爷——张原。
此时的张原还比较年轻,年纪最多不超过四十岁,身着大蓑衣,胡子拉碴的有些不修边幅,人也高大壮硕,孔武有力的一身的腱子肉。
在虚怀和张原进来没一会儿,江南河同弥生也如约而至一般抵到了这里。
郁不悔在看到江南河后,急忙转身背对着他,深呼吸了几口气,调节着自己的情绪,确认无误后,才转过身去迎接两人。
她展露出一个笑容道:“江南河、弥生你们回来了,你们那边还好吗?没有出什么重大的事件吧!”
江南河点点头道:“也还好,虚怀在一路疾行下很快来到了兰月坡,下山的时候许是路滑天色暗再加上有些着急了,他摔了一跤,好在没有出什么大问题,站起来后又继续前进,没一会儿就找到了张原的家中,敲响了张原的门,见到人后说明了来意,张原也是个明事理的,当下就把‘白龙髓’给拿了出来,并分文不取,虚坏执意要将金砖给张原,张原本不肯收,但是耐不住虚怀的执拗,还是收下了金砖,然后他提出要帮忙,就和虚怀一同回来了。”
郁不悔点了点头:“这一点上倒是和当初在兰月坡时,张三爷的说辞相差无几。”
江南河道:“满满在我们离去的这段时间有发生什么事情吗?我看你气息有些不稳,是动怒了吧!”
郁不悔一愣,随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是……”
她将慧才在虚怀离开后的所做所为说了出来,这个无耻小人,光是这么说着她就忍不住的生气了!
但也不光是郁不悔生气,在她说完后弥生也是满脸的怒容,江南河的神色虽然没有具体的变化,但她还是敏锐的发现江南河周边的气场,骤然冷冽了几分,想来同样是极为反感慧才的做法。
不过几人即使再怎么的,生气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毕竟这不是现实的世界,他们和这里发生的一切,相差了二十几年时空的差异,这些终究是没办法去弥补的,所以他们除了眼睁睁地看着,也别无他法了。
虚怀带着灵药‘白龙髓’回到净空寺后,是一刻也不敢耽误,随即就找出砂锅将药材下锅,加了些水添上炭火,熬了起来,张三爷——也就是张原则是,自发的和慧才交替着照顾高热不已的小姑娘。
很快虚怀就将“白龙髓”熬成了一碗汤药,小心翼翼地端了过来,配合着张原与慧才两人,一点一点的将汤药给喂给小姑娘喝了。
由于‘白龙髓’太过于珍贵,虚怀是一点也不肯浪费,尽数给小姑娘喝下了,那是一点一滴的都没有撒。
该说不说‘白龙髓’虽然珍贵,但药效却是旁的药材比不上的,小乔清婉不过喝下了一个时辰左右,白龙髓就发挥了作用,与退热药一同起效,小乔清婉的高热逐渐降下来了。
虚怀自喂下药后,就时刻关注着小姑娘的情况,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小姑娘退热了。
虚怀细致的摸了摸小姑娘的额头,害怕自己摸得不准确,还叫张原和慧才依次摸了摸,最后得出的判断是——小姑娘确实开始退热了。
得知这一结论的虚怀周周的松了口气道:“退热就好!退热就好!至少保住了一条命,小姑娘也是运气好,大难不死,想必福气在后头呢!”
听虚怀这么说,张原和慧才分纷纷松了一口气。
张原还好,郁不悔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可是见慧才竟然好意思,做出一副多么关心小乔清婉的模样,郁不悔就忍不住的恶心想吐,嘴唇上下开合嘲讽意味拉满道:“真是假模假样的一个人,也忒不要脸了些吧!”
弥生也没说什么,但脸上也是怒意满满的附和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江南河则是眼神冰冷的盯着慧才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视线。
虚怀见小乔清婉已经退热了,便打发慧才回去休息了,由他和张原留下来继续照顾小姑娘,慧才一个晚上没有休息了,也就没有拒绝,双手合十的向虚怀和张原,一次行了一礼,便告退了。
虚怀留下来照顾小姑娘,在时间的流逝中,小乔清婉的情况也越来越好了,在一切步入正轨的时候,“咣当!”一声,门被人粗暴的从外面被推开了。
一个满脸怒意,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怒意,而横七竖八的抽动着,矮矮胖胖的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僧人,大力的推门阔步走了进来,一进来就用他那粗粝的,嗓音大声吼道:“虚怀你这又是在搞什么名堂!寺庙用来过冬的炭火本来就不多,每一月乃至每一天的量都是严格定下来的。可是我刚刚查了一下,就光是昨晚,你就用掉了这个月量的三分之一,剩下的炭火,别说烧炭取暖了,就连做饭都成问题了,你自己说说你拿那么多的炭火却做什么了?”
虚怀对上来人直冒火的眼睛,不由得有些瑟缩了一下,他不安地微微咽了咽口水,略带一些结巴地道:“虚……尘师……兄早上……好啊!”
那个叫虚尘的凶巴巴的和尚,见虚怀这个模样就更气了,直接吼道:“还好什么好!我现在一点也不好,你最好现在就给我解释清楚,那么些炭火你拿去做什么了?你要是解释不清楚我饶不了你!”
说完虚尘就虚张声势一般的,向前走了几步,挥舞着他那短胖短胖的手,眼看虚尘就要走进来,看到床边放置的,四个燃得正旺的火盆时,虚怀赶紧几步跑上前去,紧紧地抱住了虚尘的手,使之动不了,虚怀额角直冒冷汗,却还是大着胆子道:“师兄!师兄!”
虚怀接连换了好几声,一声高过一声的,虚尘才听见了似的,停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直勾勾的看着他,那眼神好似在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到要看看你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
虚尘的眼神其实挺具备侮辱力的,可偏偏虚怀却恍若未闻一般,扯着嘴角带着点讨好意味的笑了笑道:“师兄你先冷静点,你听我慢慢给你说……”
只是虚怀的话还没有说完,虚尘就有些耐不住的,抬起另一只不被束缚的手的衣袖,擦了擦鬓角的汗水,也就是这时后知后觉的虚尘才反应过来,从进入到这个房间里时,就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只是那时候他正生气呢,头脑发热也就没怎么注意,直到汗水顺流而下时才反应过来。
虚尘抬手打断了虚怀的话,抬眼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外面天寒地冻冷得死人的天气,虚怀在屋里就穿了一件单衣,身体却不见任何不适,在加上燥热之感不断的袭来,他的里衣都快打湿了,将这一切联系起来,答案似乎就呼之欲出了。
想通了一切的虚尘气不可遏,他抬起一只手来指着虚怀,满脸的不可置信,因为太气了手指都在忍不住的颤抖着,他一边抖着手指指着他一边“你……你……”个不停,就是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虚尘说不出来,干脆就不说了,他突然一个用力的试图甩开虚怀的束缚,冲到里面去看过究竟,却不想早已被虚怀从表情中看出了端倪,他心中暗感不妙,更加用力的抱着了虚尘的胳膊,说什么都不让他进去。
虚怀抱得死死的,使得虚尘一时半会竟然没有挣脱开来,不过虚尘到底那么多的肉不是白长的,力气自然也不是虚怀这样的弱鸡可以抵挡的,僵持了没一会了,他就快要挣脱虚怀的束缚了,不想虚怀也是个不要脸的,他顺势往地下一滑,抱住了虚尘的大腿。
虚尘前进的脚步再次一顿。可是他也没有放弃,继续用力几乎是拖着虚怀往前走,虚怀终于意识到不对了,慌不择路的开口道:“师兄你冷静些,听我解释,我是有苦衷的,我绝不是有意这么做的。”
说着就抬起他那张哭丧一般的脸,急忙举起了三根手指做发誓状:“师兄我向你保证绝对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你就饶过师弟这一次吧!”
虚尘却不管不顾的直向前走去,很快越过屏风看到了后面的景象。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个高高壮壮的汉子,坐在床边给躺在床上的人,替换装额头上的毛巾,许是他突然闯了进来惊到了壮汉,壮汉手里替换下来的帕子,一个不小心松了手,滑落在地上去了,虚尘的视线转动,移到了躺在床上的人儿身上,那是个双颊泛红,呼吸微喘几岁小姑娘,小姑娘发着高烧才好转了点,又被外界的声音给惊扰到了,嘴里在无意识的哼唧着,因为难受整张小脸都拧巴在一起了,却不显难看,反而会引起心疼感来。
虚尘打量了一遍小姑娘,视线又在屋中流转,很快就将屋里打量了个遍,在床头的不远处有一个小火炉,炉子还燃着火,上面还有个冒着热气的砂锅,锅里隐约传出一股中药独有的气味,在壮汉脚边的不远处还有一个水盆,然后就是在床的四个角落里,还燃着四盆炭火足足的火盆,在看到数量本就不足的炭火,被这样毫无节制的使用,虚尘却没有感到过多的气愤,特别是看到小姑娘那难受不已的脸庞,他就更加难加以苛责了。
虚尘再次打量了一遍小姑娘,在确定自己无法狠下心来苛责时,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伸腿踹了踹还抱着他,大腿鬼哭狼嚎不已的虚怀道:“喂!虚怀我说你够了啊!好歹还是净空寺的方丈,能不能注意点形象,给我站起来!”
虚尘这么轻微的一吼,虚怀也不敢在作怪了,他站了起来,搓了搓手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虚尘。
虚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两眼虚怀道:“不是要解释吗?我给你机会,出来好好给我解释解释!”
虚尘说完就要往外走去,走到屏风处时想到了什么转身嘱咐道:“外面天寒地冻的,给我把衣服穿好了再出来!”
说完就不再去管虚怀是什么一个表情了,直接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虚怀见虚尘是这么一个态度,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样子虚尘这关不难过了,他转身找到了自己的旧棉衣,胡乱的往身上套着,然后一边套着衣服一边叮嘱张原,时刻注意小姑娘的身体情况。
张原也是一个十分值得信赖的人,他在该注意的事项叮嘱完了后,就踏出房门去找虚尘了。
虚怀一出来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廊下的虚尘,他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过去,走近后弱弱地唤了声“师兄!”
虚尘此时正靠着廊下的柱子闭目养神,听见了虚怀的声音只“嗯”了一声,也不睁眼,也不转身的。
两人间的氛围出奇的安静,虚尘不说话虚怀也不敢主动说。在虚尘冷了他足够的时间后,虚尘才睁开了眼睛转了过来,只还是倚靠在柱子上看着他到:“说说吧!那个小姑娘是怎么一回事?”
虚怀也不敢对对方有所隐瞒,只得将一切合盘拖出了,虚尘也只是安静的听着,并没有出声打断,在听到虚怀为了救那个小姑娘,将净空寺初代方丈留下来的最后一块金砖,换了奇药“白龙髓”后,眉头紧锁,直到一切都说完了后,他才出声道:“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此行全都是为了救人小姑娘一命,炭火的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唯有白龙髓一件事,你确定想好了吗?”
“那块金砖是建立,净空寺初代方丈留下来的,传到你手上已经是第六代了,当初留下金砖一是为了纪念初代方丈的大义,二是为了净空寺万一那天出来什么大事,至少还有一块金砖傍身,说不得可以度过难关。如今就这么交换了出去,难道不怕违背先人之愿吗?”
虚怀几乎是想也没想的答道:“师兄你可还记得金砖上刻的字是什么吗?”
虚尘沉默了,没有出声作答。
虚怀接着出声道:“是‘普度众生,救困扶危’八个字;芸芸众生小姑娘也算是众生中的一员,若是连一个小姑娘都救不回来,还谈何‘普度众生’,最后只会变成空谈罢了;而至于‘救困扶危’,小姑娘身处困境,危及生命,这难道不该救吗?这本就是初代方丈的宏愿,又怎么算是违背了先人之愿!”
“再说了初代方丈的大义,不应该被一块金砖来铭记,只要我们记得并继续流传下去,金砖是可有可无的存在,既然是可有可无,那我为什么不可以用它,来拯救一条鲜活的生命呢?难道它所代表的意义又或是它本身,会比生命来得还要重要吗?”
虚怀说的是句句在理,虚尘竟然拿不出什么理由可以来反驳他来,最后他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浊气道:“虚怀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选你来继任方丈一职了,你真的很适合这个位置,在你的眼中众生是真正平等的,这理由看起来很简单,但其实能做到的人很少。就比如在你眼里金砖,代表的含义及它的本身价值,远不及人重要,你可以毫不犹豫的在,金砖和人中选择后者;而我就做不到,我做不到了原因不是因为贪恋财务,只是害怕违背先人的意愿,而被扣上‘不孝徒孙’的名头罢了。但这些好似从不在你所考虑的范围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