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今晚对付楚钟灵？”听完她的来意，尚良鑫毫不犹豫冷脸拒绝：“不行。”
“你在怕什么？”
“我已经全都和你说了，734的B超单，其它房间都没有。这里住的，很可能是被打掉的婴灵，这种鬼戾气极重，会缠上狠心打掉自己的母亲，所以它对女人恶意更大。
只要让楚钟灵住进来，你就安全了。
若是和施建仁一起，你们的风险是均等的。你能保证自己就是那个幸运儿吗？”周容与从衣服内侧口袋摸出烟点上，不急不缓道。
尚良鑫脸色变了几变，仍有怀疑：“你说的信息，她们所有人都知道，楚钟灵会同意吗？”
“她会的，因为她别无选择。而且你放心，她的技能已经用掉了。”周容与风轻云淡地笑着，眼底却极冷：“她用技能，杀掉了林沐晨。所以她一定会同意和施建仁换房间。
而我，只想让她死，明白了吗？”
尚良鑫眼角微微抽搐。
这个女人的狠，他早有耳闻。
她还在念研究生，却下手杀害了一名男同学，分尸后陆续抛尸，潜逃一个月后被抓获。居然只判了无期，要他说，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应该判死刑。
空气死一般的静，尚良鑫脸色跟丧父了似的。
周容与抽完两支烟，终于不耐烦了，弹掉烟头起身就要走。
“等等。”尚良鑫忙叫住她，又磨蹭半晌，咬咬牙道：“我想让赵暖暖住这里。”
周容与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居高临下地睨他一眼。
她虽然没说话，但那讥讽之意几乎溢出唇。
即使对方没技能，即使鬼婴很可能对女人恶意更大，但对方是楚钟灵，他仍不敢与之对上。
尚良鑫羞恼地别回头，深吸一口气：“在广场坑我的人是赵暖暖，我只想找她报仇。”
“也好。”
没想到，周容与居然答应了。
她拧眉思索良久：“让赵暖暖来这里送死，必须给楚钟灵足够的好处，否则她肯定不同意。
就把施建仁丢给她吧。
825是父亲杀子案，鬼杀男性的概率较大。”
牺牲施建仁？
尚良鑫纠结了几秒，他还真有一点点舍不得，但只要想到能让赵暖暖死在他眼前，刚组的室友的牺牲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他终于露出第一个笑：“我想也是，只要给楚钟灵足够的好处，她肯定会放弃赵暖暖那个累赘。”
他想，女人之间的友情都堪比塑料，哪像他们男人的友谊，不拘小节义字当先。
更何况，她们不是朋友，只在一起过了两个本而已。
“不对，那你呢。”尚良鑫不解地看向周容与。
她仍无所谓地笑着：“呵。你不愿对付楚钟灵，这样安排下去，我就只能和死去的林沐晨一间房了。
没事，他不是我杀的，而且我的技能还在。
今晚过去，我亲自对付她。”
“你的技能是什么？”尚良鑫一愣，忍不住问。
同时心里满是愱忮。
凭什么她们一个个都有技能傍身？
周容与走到门边：“当然是适合杀人犯的技能。”
“砰——”
门被关上了。
尚良鑫定定看着门好一会儿，终于回过神，裹紧身上的薄外套。
真冷。
不知藏了多少鬼的地方，阳光却格外充沛。
秦毓打开公交乘车码，在站牌处的凉荫下等着。
她刚看过，从这里坐来时的26路车，往回坐几站，刚好能到警察局。
原本，自己更倾向于将技能留在危机四伏的夜里，可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又瞥了一眼站牌。26路距离这里还有五站。瞧这街上车水马龙，怕是还得一会儿。
“姑娘——”
沙哑的声音突然从耳后响起，秦毓眼神一凛，迅速转身扣住要摸她的那只手。
看清这个人的脸后，她微愣。
这位老人瘦的脸上几乎只剩一层皮，眼眶深深凹陷下去。毛糙的白发凌乱地贴在头皮、脖子上，上面沾满污垢。不足一米五的个子，背部高高隆起一块畸形的肉。
被她抓住的手长满老人斑，正不停颤抖着。
秦毓眯了眯眼，放开她，准备挪到另一侧等车。
“姑娘，你见着我女儿了吗？”
老人带着哭腔颤巍巍道。
“你女儿叫什么名字？”秦毓当即顿住脚步。
“名字？我还没给她取名字。”老人眼神空茫，用很轻很轻的声音道：“没来得及取。”
“您别急。”秦毓扶她坐到站牌旁的长椅上。俯身直视她的眼睛：“慢慢说，你女儿出了什么事？我会尽力帮你找。”
“她不见了。”
“不见了。”
“刚出生两天，就被人贩子偷走。”
“不，不是，她是被她奶奶偷偷带走扔了，她奶奶不喜欢女孩。”
她语无伦次地嘀咕，抓住自己的头发用力撕扯，使劲甩头，眼里蓄满泪。
就在此时，秦毓手机震动起来。
趁老人还在疯癫中，她低着头，小幅度地动了动，刚好能看见身侧露出半面的手机屏。
赵暖暖：@秦毓。孟憬她们没事，已到酒店，只是手机在跑的时候弄丢了。
（帮打字）真真说：我打探到了552被溺死小孩的信息。
是个女孩，母亲叫张茹，母父亲都还活着，是护士给新生儿洗澡时意外溺死的。
还有，两元店里的母子鬼，很可能来自643。
秦毓猛地抬头。
老人不知何时，不再撕扯头发了。
她正牢牢盯着秦毓的脸，腮边满是泪痕，却忽地咯咯笑起来！
“对，我记错了。”
“她没丢。”
她摇头，凑近秦毓，轻声说：
“她已经死了。她被护士抱去洗澡的时候，淹死了！哈哈哈哈……”
秦毓趔趄半步，险些倒在马路上。
身后路边的车紧贴着台阶疾驰过去，风掀动衣服。
她冷静下来。
“张茹。”
“老人”癫狂的笑戛然而止。她盯着秦毓的眼睛，脑袋控制不住地上下颠动。
“你认识我？”
秦毓摇头，认真地看着她：“听说过。我只是想帮你。
你丈夫呢，这些日子，他帮你找过女儿吗？”
张茹浑身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