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回到十八层楼,第三层副本:‘全味寨酒楼’。请玩家找出生路努力通关。”
“叮咚~下一站,千帆时代广场,去往阳光医院、全味寨酒楼的乘客,请做好准备,下车请当心。”
秦毓在公交车最后一排醒来,正对上楚钟灵饱含担忧的复杂眼神。
她微怔,很快在左前方找到了正伸脖子冲她们笑得灿烂的赵暖暖。
除司机外,总共九个人。
赵暖暖身边坐的是个胖男人,在她前方,六个单人座被占了五个。
靠右的两个座位上都是男的,秦毓只瞟了一眼,便在左边三个位置搜寻。
最前排坐的白衣女生飞快往后看了一眼,就转身微微低头,目视窗外。
她身后的两人似乎认识,彼此互视后也悄悄打量一番车上其他人。
每个人都默契地没有说话。
没看见张素娟。
也没有她期待在这儿遇见的那个人。
秦毓盯着窗外。
这儿也许是正值假期的旅游城市,路上车很多,公交走得还没人跑得快。
前方不足一百米处,就是千帆时代广场,全味寨酒楼在广场对面。
楼说过,技能已生效,她一定在才对。
会直接在酒楼里吗?
楚钟灵递给她一部手机,套着卡通人物的软壳,只是壳边有点磨损,应是不小心蹭到什么地方留下的。
秦毓拿出自己手机,跟她的碰了一下:“谢谢啊楚警官,但我也买了,如果可以的话等回去退掉吧。”继续看窗外。
楚钟灵凝视她死寂一片的眸,缓缓收回手,顺着她的目光向外看。
一小段路足足走了近二十分钟,才挪到地方。
刚下车,一行人通过天桥走到马路对面,赵暖暖忙一左一右拉住秦毓和楚钟灵。
“小毓,上个副本你怎么不在,吓死我了我们都以为你在现实中出事了。”赵暖暖激动地摇摇秦毓的手,却忽地垮下脸来。
她双眼冒火地盯着前面走的歪脖男,气愤盖过了再见秦毓的欢喜,咬牙道:“那个人渣,他害死了娟姐!”
秦毓还在四处张望,闻言敷衍地“哦”一声,没接话。
“小毓……”赵暖暖没料到她这种反应,还想追问,又被楚钟灵拦住。
秦毓加快脚步,路过歪脖男时,侧头瞥他一眼。
刚进酒楼大厅,她目光登时灼热,被赵暖暖握住的那只手激动地轻颤。
大厅里,有个女人瘫在软沙发上,满脸惊慌,见到陆续进来的九人,她局促地站起来,小声问:“你们好,你们是我的……队友?”
“是啊,阿姨。”初中生模样的圆脸男孩对她展露甜笑。
阿姨?
女人脸色僵硬,但只能报以友好的笑。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到这儿,脑子里有个诡异的声音说,欢迎她参与游戏,多跟队友交流才有机会走出恐怖世界。
她压下心头的恐惧:“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出去?”
“阿姨,刚进来,我们也都没线索呀。”男孩露出虎牙:“不如你先去探探路?”
女人讪笑,自然没答应,撇开眼神时与秦毓的视线相交,疑惑道:“怎么了?”
“没事。”秦毓尾音飞起似的,愉悦极了。
“各位姐姐叔叔阿姨,我先去领房卡喽。”男孩向他们挥挥手,哼着歌儿走到前台,拿出身份证。
他很快跑回来,白皙的脸上略显烦躁:“还要一个人,他们只有五个双人间。”
“姐姐,你和我一个房间好吗?我不喜欢跟他们住。”
他略仰头望着秦毓。
“不,我想和这位姐姐住一间,感觉她很面善。”秦毓摇头拒绝,冲老熟人轻笑,赵暖暖愣愣地放开她。
秦毓不由分说,用力拽住女人的手腕,把她带到前台,摸出她的身份证看了又看。
李佩兰。
秦毓把双方身份证放到桌面上:“你好,麻烦帮我们开一个双人间。”
李佩兰挣脱不开,焦急之下,想到阻止前台时已经来不及了。
前台小姑娘笑眯眯地将写着916的房卡递给秦毓:“请收好。”
李佩兰手腕疼得厉害,发现挣扎无济于事后,干脆顺着她的力道往楼上走。
男孩收回黑沉沉的视线,撅起嘴:“哪个姐姐可以和我住嘛。”
“我和你一间。”楚钟灵向他伸出手:“楚钟灵。”
“好哇,我叫林沐晨。”男孩眼神挑剔地盯着她看了看,顺从地与她握手。
然后笑意僵在脸上。
几秒后,他抽出红了一大片的手,神情变幻莫测。
他们领的房卡是825。
“姐姐,我们先上去吧?”林沐晨乖乖跟在楚钟灵身边,握过手后,他似乎更兴致盎然。
楚钟灵没看他,走到赵暖暖身边小声道:“你和她住吧。”
正巧最前排坐的娴静女孩走过来,语调温柔道:“我们一起吧?我叫周容与。”
赵暖暖忙点头,没能和两个伙伴同组,多少有点郁闷,也忘了自我介绍。
等她们去领房卡时,734房卡已被歪脖男和胖男人领走。
那两个一直沉默的女生领走了643。
轮到她们时,只剩552这间。
“先各自回房看看,最好记住房间所有布置,但别拍照。暖暖,你自己小心。”
楚钟灵简单交代完,双方分开。
到了八楼,她看向通往酒楼的阶梯,深深呼吸。
真巧。自己也碰见熟人了。
“姐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等她刷开房门,插好房卡,林沐晨拦在她身前,歪了歪头笑问。
……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李佩兰终于忍不住出声。
自从进入房间,秦毓将她甩到里侧,站在门前,冷冷俯视她。
李佩兰揉着肿痛的手腕,鼓起勇气打量门前如雕塑一般的女孩。
越看,越觉得熟悉。
与自己不太熟的熟人……
她脸色骤然苍白。
“我们见过啊,姐姐。”秦毓脸上浮现一丝冷笑,声音很轻,很轻。
“姐姐,你的孩子有一岁了吧?”
“你还低血糖吗?”
李佩兰拼命摇头。
怎么可能,那些猪猡怎么可能有这么大气力?
尽管想不通,她扑通跪下,膝盖在瓷砖上砸出一声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