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放学了。
秦毓放下勺，静等。
八人一齐赶过来，她站起来，忙朝门口招手。
一行人打完饭围在一起，赵暖暖擦擦脸上的汗，心有余悸。
“自习课时，不知道乔佑抽什么风，硬是扒着窗边眺望远方，给我吓得，还不敢阻拦她，生怕原地给我表演个大变活鬼。
对了小毓，你说有什么重要消息？”
秦毓将录好的音点开，冲陈磊磊略略挑眉。
陈磊磊脸色微黑，白盯梢了，没想到她本就准备公布这一信息。
众人安静地听完。
“咳……玩挺花哈。”赵暖暖被尴尬到了。
“确定真实性吗？”姜金博偷眼瞅瞅米璐，推推眼镜问道。
“自己判断，我可以负责问话，不负责帮你长脑子。”
“……”
“晚自习时间都是暖暖负责，建议大家找地方休息，保持精力。”楚钟灵对面就是姜金博泛绿的脸，难得抿唇一笑，耐心地解释道：“夜里，我们可能面对的鬼不止一两只，尽量别睡熟。”
姜金博已经打听过，只有快要到就寝时间，宿舍管理员才会上班，给他们分宿舍。
沉寂一下午的郑程霖突然诈尸：“宝宝，我带你去超市外面休息吧。”
“不用。”秦毓把手机还给楚钟灵，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用桌上摆的消毒湿巾擦干净桌子，手臂垫在脑袋下面趴着：“我就在这儿睡。”
“都在这儿睡得了。”陈磊磊走到周松旁，也趴下去。
赵暖暖哭丧个脸不好意思道：“有谁愿意在休息室等等我吗？我自己害怕。”
乔佑，那么大一只明鬼就在教室啊！
晚自习上到九点，她要跟鬼一起呆那么长时间！
“小妹妹，我去休息室陪你吧。”张素娟说完又有些犹豫：“可是，你要去教室上课，我一个人在休息室……”
“我也跟你一起去。”胡红军站起来，爽朗地笑道：“哥保护你们。”
确保没人落单后，楚钟灵放心地坐回秦毓身边，硬生生把郑程霖逼到隔壁那张桌上。
秦毓睡得很熟，直到临近九点，被楚钟灵叫醒，她抬头，脸上被印红一大片，湿漉漉的眼里有些许茫然。
“走吧，我们先去找教室宿舍楼的管理员要钥匙，现在应该上班了。”楚钟灵不由放低声音。
天色已晚，好在校园里处处有灯照明。
宿舍楼每一层的走廊都亮起灯，几人默契地无视楼梯间里的电梯，从楼梯上到二层。
长廊尽头，标着宿舍管理员牌子的小房间里透出泛黄的灯光。
“妹子，我去敲门。”离开教学楼，周松明显活跃起来，见其他人都步伐缓慢，刻意往秦毓她们身后站，主动去前头开路。
秦毓侧出一个身位让他过去：“谢谢周松哥。”
周松自然不会有顾忌，笃笃敲了两下门。
里面响起慢悠悠的脚步声。
门被拉开。
竟是个长满皱纹的老妪。
那双浑浊带青黄的眼盯着一行人，数秒后才迟钝地张口，哑着嗓子问：“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高三四班新来的老师，麻烦大娘帮我们安排宿舍。”秦毓乖巧地笑道。
“高三四班？”管理员眼睛一眨不眨，而后叹口气，转身，步履蹒跚地走进去，拿出四把钥匙站在门内递给最前面的周松：“这是高三四班的宿舍，里面东西都是新的。两人或三人一间，你们自己分配吧。”
说完，她“嘭”地一声牢牢关上门，还反锁了。
正面面相觑时，赵暖暖他们仨也上来了。
“五楼。”周松拿钥匙给大家看，示意后面的人转个身回楼梯。
“我和我女朋友一个房间。”刚到五楼，郑程霖理所当然地要靠过来。
秦毓立刻站到楚钟灵身后，他脸色一僵，脚步停住。
“不，晚上我们只能男女分开。
如果我们一个房间，剩下四男四女要怎么分剩余三个房间呢？还得有一组男女混寝。你有想过别人会不会同意吗？”
“我们不能这么自私。”
若非不愿让更多人发现她和郑程霖之间的微妙关系，她才不想再装下去。
秦毓义正辞严地说完，却听见米璐极小声道：“我同意。”
她想说的话立刻卡了壳，僵硬地扭头。
米璐眼神闪躲着不去看她，满脸期许地对周松说：“周松哥哥，我可以和你一起住吗？”
丝毫不顾姜金博难看的脸色。
秦毓无心欣赏大戏，没等周松说话，神色格外冰冷地强行逼近她轻语：“不，你必须不同意。”
“想寻求强者保护，是吗。
男人，尤其是陌生男人，你认为靠得住吗？
遇到那种东西所有人走投无路时，他们会保护你，还是会把毫无反抗之力的你推出去做替死鬼？
好好想想吧，小妹妹。”
找周松同寝，这是嫌自己死得太慢？
别人找死，她管不着，但不能打乱她的计划。
米璐本就苍白的脸更煞白起来，她连连后退，许久，嗫嚅道：“我，我也同意男女分开……”
陈磊磊满脸不耐烦地打断：“分个寝室唧唧歪歪这么多干嘛，大叔，这是恐怖游戏不是你家，少特么秀恩爱恶心人。”
郑程霖的脸涨成猪肝色，他敢在秦毓面前强势逼人，却不敢出言反驳陈磊磊。
上午时周松偷偷说过，陈磊磊很可能激活了楼赋予他的能力。
虽然不清楚是什么能力，但他觉得最好不要惹。
“周松，我们俩一间寝室，老子不乐意带那些个累赘。”陈磊磊说完，直接拿了一把钥匙打开503的门。
秦毓意味深长地浅浅勾唇。
其他人愤恨也好不服也罢，在周松赔笑宽慰下，只得商量着选剩余的房间。
“你是q市理工大失踪的大二学生秦毓，对吗？”终于有机会安宁地单独站在一起，趁其他人不注意，楚钟灵附在她耳边轻声又急促地问：“你现在在哪。”
两女面对面互相凝视，一个激动，另一个……似乎也很激动。
“你是警察？”秦毓瞥见郑程霖阴郁的脸，不露声色带楚钟灵更远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