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秦毓心中冷哼，面无表情准备坐下，却被那位看上去冷冷清清的黑衣女孩抢先一步。
楚钟灵冲她微微颔首。
“出示身份证。”邱主任伸手，显出粗粝的掌心。
楚钟灵愣了一秒后忙摸衣服口袋，身份证真的在。
可她记得很清楚，睡前把身份证放在包里，没有带进来。
她先大致看了一眼，与自己的身份证完全相同，便递给邱主任。
秦毓也从兜里拿出身份证。
这是高一时办的。证件照上的女孩神采奕奕，唇角微扬，满眼对未来的向往。
可惜她的身份证早就被张措拿走集中处理了。
“楚钟灵，”邱主任飞快在电脑上操作一通，旁边的打印机吐出一张卡片大小的硬纸：“你教高三四班的物理。”
他将纸卡连同身份证、透明卡套和蓝色门卡一并递给楚钟灵。
秦毓大致扫了一眼，就是个工作证，用的是现拍的大头照，简单写了姓名性别和所教科目。
她紧跟着领了自己的工作证，是高三四班的数学。
不由有些惊讶，高考数学将近满分这种事副本都知道？
赵暖暖也忙领取自己的，同样是高三四班，她教英语。
“咦，还真是最适合的。”她挑了挑眉，对队友们说道：“我本来就是高中英语老师。”
见几个女孩先试水，周松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忙紧跟着去领取。
“高三四班体育。”邱主任冷冷的声音让他松了口气。
体育啊，还好不是其他的。
紧接着。
姜金博，美术；胡红军，体育；陈磊磊(卷发男)，体育；米璐，音乐；张素娟，体育；郑程霖，化学。
出现第四个体育老师时，邱主任脸色明显更难看了。
“学生正在早自习，上午要模拟考，你们趁这个时间交接吧！下午开始上课。”他说完，随手拿起一本教辅资料看起来，摆明了送客。
秦毓一行人听得仔细，连忙答应了。
王显带他们走出去时，还听见里面气急败坏的声音。
“上头怎么搞的，一个班给我送了四个体育老师！语文和生物老师为什么没有？
什么，我招人，我要是能招到……”
声音忽然停了，就连王显也脸色骤变，只是转瞬间就又尴尬地赔笑道：“各位老师还没吃早餐吧？我带你们去，先吃点，一上午时间呢，不用急着交接。”
秦毓从善如流地点头：“麻烦王主任了。”
“哎呦，不麻烦，”王显笑得跟朵花似的，忙走上前引路。
这所学校规模居中，办公楼和行政楼紧挨校门，再往里去是实验楼和艺术生楼。教学楼一共六栋竖向排列，每个年级占了两栋，旁边是球场加跑道。
穿过球场和教学楼之间的林荫路，下了楼梯便是一栋六层的饭堂和十二栋学生宿舍楼。
再往前走就是六层高的教师宿舍楼。
旁边连着荒野的大操场，细看之下，才发现两者之间有很高的铁丝网挡着。
“我们老师的小餐厅就在教师宿舍楼第一层，很方便的，食宿都免费，随便吃，哈哈。”王显拿出自己的门禁卡刷开铁门。
餐厅门开着，里面很干净亮堂，大致有百来个座位，只有东北角坐着个男老师在用餐。
秦毓心情不由好起来，第一个走到打饭的窗口，毫不客气地点了一份灌汤包、小油条、瘦肉粥、卤鸡腿、油焖虾，为了荤素搭配，又要了份炒青菜。
“我去，你进副……来之前饿着肚子的？”都端着餐盘集合时，赵暖暖震惊了。
“嗯，经常饿肚子。”秦毓无比自然地接话。
她没说错，为了让她们保持瘦巴巴的身材，也为了让她们无力反抗，一天只有一顿饭，量还少得可怜，只能说饿不死。
郑程霖额上青筋直跳，忍了又忍，坐到她对面无奈笑道：“宝宝，我早说过你不胖，不用减肥的。”
秦毓没说话，楚钟灵挨着她坐下，似无意间碰了碰她的手背：“你和你男朋友感情真好。”
秦毓边小口嚼着灌汤包，边对着包子里面吹气，闻言眼眸弯了弯：“确实，还不错。”
“王主任，高三四班的老师为什么集体辞职呢？”她突然转移话题。
“是这样，这个班问题学生有点多，”王显停下筷子，双手不自然地交握：“四班本是重点班中的重点，可惜高二下半学期，有几个关系户把孩子塞进来，整个班风都开始歪了。
校长下了死命令，必须把成绩提上来，那些老师们管不住学生，也不敢惹学生家长，承受不住压力也就辞职了。
这不，校长急得很了，连夜向上级请求优秀教师支援。”
“哦。”秦毓点头表示明白。
骗鬼呢？
她慢条斯理地剥虾。
“需要四个优秀体育老师？”陈磊磊嗤笑：“哦，还有一个美术一个音乐，让我们提高学生成绩？”
王显老脸尴尬，谁能想到你们文化程度这么低！
上头到底是几个意思，特意挑选武力值高的送过来吗？
他眼神闪了闪。
楚钟灵将他每一个微表情尽收眼底，慢慢搅着粥，语气诚恳地问：“王主任，能告诉我们哪些学生问题比较大吗？我想多了解一下班里的情况。”
“这……”王显犹豫着：“行吧，等吃完我们一起去高三四班的老师休息室拿学生资料，对着资料能好认些。”
秦毓眼角余光始终落在楚钟灵身上。
她可以肯定，这个女孩认识自己，知道她的遭遇。
不奇怪，妈妈和姐姐一定会贴寻人启事，如果她失踪前的监控被曝光出来，关注度肯定更广。
楚钟灵的表现不像只是知道这件事这么简单。
要想办法背着郑程霖接触一下吗？
她撕咬掉卤鸡腿上大块的肉，细细咀嚼。
“哪那么麻烦。问题学生好管啊，棍棒底下出孝子，严师出高徒，你们不敢体罚，我敢呐。谁上我的课不听话，就一直沿着操场跑到下课，保管服服帖帖。”陈磊磊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王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