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风傲晴态度十分冷淡。
“我是......”
“你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人,谢不必了,请回吧。”风傲晴知道他要说什么,也不打算听他说。
“我,我一定要解释一下,我并非那样无礼的人,他们...... 是我教下人无方,还请见谅。”
“那就回去好好教!”莫明远也说道。
“你们此去目的地可是寒天谷?”
他倒是不蠢,看出来他们是流放队伍,原来还是个官家子弟。
看众人没有答他,魏千珩接着说:“我是祺东人士,你们此去必要经过祺东城,到时可否让我一尽地主之宜?”
“我们不进城,多谢。”风傲晴给了答案。
“请吧!别再打扰我们。”莫明远做了个请的动作,示意他快点走。
“这......不经过吗?都要经过的呀!”魏千珩一头雾水的模样。
大家算是看出来了,这位贵公子脑子不是那么好使,只在自己说话的逻辑里,别人的态度与插话,他是既没有看见,也没有听到。
“请稍待。”
他走开两步,招手让于达过来,附耳说了句什么。
于达一脸惊愕,但是也拗不过主子,于是就走到车边去,抱了一只箱子出来。
大家一看,好家伙,上好的梨花木,描金绘银,铜制的锁扣上嵌着一颗巨大的珊瑚。
别说里面的东西了,就这箱子,就得一百两往上走。
“我出门在外,身边实在没有带什么像样的东西,还请不要嫌弃。这算不得谢礼,只是表示我的诚意,等我回城,另有重谢!”
他的态度一直谦卑诚恳,倒是与他跋扈的下人形成了鲜明地对比。
于达打开了箱子。
好在这眼前的几人都是大门大户的,不为所动,倒是旁边的人惊呼出了声。
那里面全是金锭子,难怪那么小的箱子,却是由两个人下人抬着的。
“我们路远,这东西太重了,带不动。”风傲晴笑笑。
“于达,把车赶过来。”他一听,又吩咐道。
风傲晴摸了摸额头,“啧”了声:“你倒底是因为没有人忤逆过你,还是因为蠢?非要我说明吗?”
“说,说明什么?”
“给劳纸滚!”
“你说什么!”于达一听风傲晴居然这么对自己的主子,又抬起了头。
“如果不想和我们起冲突,哦,不对,是被我们打到起不了身,回不了家,那就请带着你的人快些走。”风傲晴懒得再和他费话,坐回到树下。
魏千珩还想说什么,就见两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娃娃跑了过来。
“娘,娘!你看!捉了个不认识的虫虫,你看看是什么?”
“我看看! 你没有拿来吓月宝吧!”
风傲晴身前的人散开,让两个小娃娃扑到了风傲晴身上。
魏千珩发现她的语气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是那样的温柔坚定。
“没有呀!是她先看到的,还让我捉!”
“我没有让你捉!我让你赶走!不要爬到我身上来。”
“就是你说的!”
风傲晴笑着接过虫子,细看了看。
“是夜鸣虫,白天不叫,晚上叫得可响了。你不要把它捏死了,到了晚上我们听听看。娘不是给过你小笼子吗?”
“嗯,那我去装起来,我们晚在被子里一起听呀!”
“好呢!去玩吧!”
魏千珩还愣在那里,愣在母慈子孝的场景中。
但他也看出来了,这群护着她的男人中,并没有她的丈夫。
她这样的女子,丈夫该是什么样的人。
“公子,走吧!和这些粗人浪费什么时间!老爷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于达拉了拉魏千珩。
魏千珩这才回过神来,再一次朝众人礼了礼,就上了马车。
安磊嗤之以鼻:“那一丢丢金子,跟谁没见过似的,都不够我家主子一块玉牌子。”
“啥玉牌子这么贵重啊!下回我问他要了来瞧瞧。”
“嘿嘿,瞧什么,他身的上东西,您还不随便拿,您要是高兴,他买座城给您又如何。”安磊一心帮自己主子。
这小子这么阔气,自己主子也绝对不能被比下去。
“嚯,原来韩朗这么富啊!我竟不知道呢?是不是贪的端雅的银子啊?!”
“嘁,那是不可能的,那位的银子谁能贪得了?但架不住我家主子聪明,做啥生意都是风生水起。产业就越来越多了,银子也越来越多,多到使不完那种,您可劲儿使,不怕的。”
安磊越说越来劲儿,安桥一个劲儿给他使眼色,他也没看到。
“哦,你还能做韩朗的主啊!可以可以,下回我见他......”
安磊“呲溜”一下丝滑地跪了下去。
他们看着魏千珩一行三辆马车,赶离了镇口的平台,往官道上去了。
魏千珩坐在车里,还在发懵。
“原来成亲了啊!还有两个孩子。”他喃喃道。
车门口的于达就答:“成不成亲的无谓,只要主子喜欢,我就......”
“你就说你吧!在我家待了几十年,嚣张跋扈是学到了,别的好的一点也没有学到,那眼色是一点没有。要不是秋鸣病了,哪里轮得到你来跟着我!”
“公子......我......看漏了什么,还请赐教。”魏千珩一提到秋鸣,于达就没了底气。
“守在他身前几位都不是普通人,有两位一举一动都看得出是大人物的近侍,最壮那位虽然言语冲动,但半步不多半步不少,伸左手护,手心中有短刃,右手也一直在剑上,一看就是常守卫者,就你那点功夫,只要动,他无论出哪只手,你人头就掉脚边儿了!”
于达摸了摸脖子。
“另外最高的那位,从他穿靴扎袜的习惯来看,是位军中人;最后一位则是右手手指染墨,怀中有册,一看就是谋士之类的人。”魏千珩接着介绍。
“好像......是的...... ”于达回忆了一下,“还有打我那个,是个小姑娘!那轻功身法,当真是厉害!”
“你想想,这些人,守护着一位女子,你觉得这位女子会是普通人吗?”
于达有点迟来的恍然大悟。
“呵呵,她说我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其实不然,应该是想提我,她是我得罪不起的人。”魏千珩自嘲地笑笑。
于达咽了口口水,这才知道刚才自己离死,只差那么一点点距离了。
“终是,不配啊!”魏千珩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