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傲晴回去时,韩朗站在二楼一间房的房门前,朝她一偏头。
她走了上去问:“扭了脖子?”
“啧,会不会说话,你受了伤,给你准备了间房,自己好好瞧瞧,别年轻轻地陈了伤。”韩朗一脸不耐烦。
“你个老气横秋的韩大爷。”风傲晴白他一眼。
两人就是常这样白眼来白眼去的。
“我俩崽呢?”风傲晴也没有道谢,进去一看,俩宝儿并不在屋里。
“在隔壁三房女眷屋里,安瑾歌在另一侧,你就踏实睡吧!你难道比她有用?”他指着风傲晴左手边的房间道。
“啊对对对,就我没用。”
风傲晴跨进门去,刚想反手关门,门被韩朗给推住:“有肉不?”
“呵呵,试探我?!想抓我把柄?!想都不要想,没有!”风傲晴俏皮一笑。
“不是!这破地方,没有肉!我不吃肉,伤好不了!伤好不了就不能保护你......的小崽子们!”
“不至于哈,没肉让人给你下个面条,卧两鸡蛋,一样的。”风傲晴可不吃这套。
韩朗也不纠缠,无奈地松了手。
他回到风傲晴右手边的房间,这间房是楼梯口,如果要到风傲晴的房间,需得经过他门口。
正好,驿丞亲自来请安。
“韩大人,不知道您来,真是失礼了,我们这里最近客人少得很,所以东西也不敢备,刚才已经命人去杀鸡了,请您稍待,您有伤在身,鸡比肉更补。”
“我只需鸡汤煮面即可,肉送到这两个房间去。”他指了指风傲晴和俩宝儿住的房间。
“是。”驿丞恭敬地送上个托盘,上面是一套锦衣。
“这......南锦?”
“是,您放心,这是新衣,只是比您在京中穿的那差得远了,还请不要嫌弃。”
因为是官驿,所以常有当官的人出入,也有脏了衣、湿了衣、破了衣的情况,这两城间又没有地方可以买,所以就备了一些,样式普通,但料子用得都不错。
韩朗摸了摸那质地,问道:“可有女裙?”
“也有的。敢问韩大人,不知是姑娘家穿,还是夫人穿?”
“姑娘。” 韩朗又指了指风傲晴的房间。
“好嘞,我这就去取。”
在昭景,未成亲的女子和成过亲的女子除了发髻不同,服饰也略微有些不同。
韩朗进了房间,脱了衣对着屋里铜镜查看背后的伤口。
不想,有人敲门。
他以为是驿丞还有事,于是就说了句“进”。
没想到,进来的是风傲晴。
她嘴上咬一把刀,双手捧着一个托盘,托盘下的手指头,还勾着瓶瓶罐罐,手都不得空,于是用脚带上了门。
“衣服脱了。”她把东西放到榻上的小几子上。
见是她来,韩朗把刚才脱了的衣又穿上了,但她一开口又是脱衣。
韩朗从胸口发出一声闷笑。
风傲晴一想不对,这门不能关,于是又跑去把门给打开了。
“瓜田李下,我心虽坦荡,但奈何小人实在太多了。”她又一笑。
一想,还是不对,又跑去把门给关上了。
“还是先吃吧,等你吃完了再坦荡吧。”风傲晴神秘地笑笑,掀开了那个托盘。
那托盘上躺了只巨大的战斧牛排,是烤制的,焦香四溢。
韩朗这才知道她嘴上咬的刀是作何用,因为风傲晴已经在开始用那把刀切牛排了。
“这刀......不是铁?”
“钢。”
“真好,轻且利。”
“吃完了送给你。”
“真的?”他似乎对这刀比牛排的兴趣还要大,他把刀接了过去看,在牛排上试着。
于是,风傲晴凑近他,低声道:“你要是给我一批顶级的隐卫护送星宝和月宝到延州,我就给你十样你没见过的好武器!”
“成交!”韩朗头也没有抬,答道。
“你不怕我骗你?”
“反正我也什么损失啊!”韩朗捉起一块牛肉,给了个好吃的眼神。
“你吃饭要嚼啊!怎么是吞的?!”风傲晴身为他医生,眼睁睁看着他这吃饭的方式,十分受不了。
韩朗才不理她,一块接一块地吞。
反正衣也脱了,风傲晴一转身坐到他的背后,开始给他看伤。
今天说要肉吃,吃了肉伤才能好,就是告诉他伤口感染了呗!又不直说。
“剑握手里吧,或者都背在右侧,不然老是碰到左边腰上的伤,能好得了吗?”风傲晴建议道。
她的气息吹到韩朗的背上,韩朗的姿势变得僵硬起来。
“不行,武器,要在最熟悉的地方。”韩朗答道。
风傲晴一抬头见肉已经吃得干干净净,就去把门打开。
从敞开的门正好可以看到这榻上的两人。
她让韩朗躺到榻上,好处理在腰部的伤口。
“现在我又死不了,你还来救我做什么?”韩朗心里有些轻荡,是担心他才来医伤的吧!
“废话,那顶级隐卫我不是还没有看到嘛!我知道得到了连盛才有,你怎么也要给我活到连盛!”
“你觉得,你若不拿那十分武器给我,我便不会用最顶级的隐卫护你,对吗?”
“我知道您是韩大人,长公主身边的红人! 自是不会轻易就拿得下的。但是,只要是人,就有价。只要给够,便给换你想要的。”
“有道理。”
“就像莫北渊,我想你,只需要提边境、提百姓、提长公主,他自然会豁出命来。”
听到她提莫北渊,韩朗的心还是晃了晃。
“但我吧,也不要你豁出命来,不过几个隐卫而已,十件不够,就一百件,一千件,达到了你想要的价位,总会答应的。”
“行,二十件吧,给你二十个人,如何?”韩朗笑道。
“成交。”风傲晴重重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掌。
她想,有了二十个高手,再加上安瑾歌、余天南、关大山他们,也就不怕了。
驿丞送了面来,但见到屋里还有个女子,就不敢进。
“进来吧!东西放下。”
驿丞忙弯着腰进来送面,一看吓了差点叫出声。
刚才在门外听到两人坐在榻边聊天,还以为风傲晴在给他按摩呢!
这一细看,这是在刮骨疗伤啊!
被刮的这人面不改色,像是在刮别人的腐肉,而非他的。
刮的这人手稳心稳,然后飞针走线,像是在做女红一样轻巧。
“处置好了,注意着,别年轻轻地陈了伤。”风傲晴把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